第一百四十九章(2 / 3)

賀靖逸道,“朕恩準了,若真有此事,溫大人切記,一切依法處理。”

翎國公一身冷汗溢滿了背後,心裏暗道不好,皇帝這語氣聽來,竟是故意提醒溫誌安嚴加查辦,自己這房小妾確實是強娶。

不禁又氣那溫誌安太陰險,故意說出名字,引導自己承認,自己就是想賴也不好賴。

溫誌安恭敬領命,走回原先的列位之前還狠狠的瞪了翎國公一眼。

一是因為他早已對翎國公背後說自己恩師那些話生厭,瞧他不起。

二是翎國公不僅是強娶這麼簡單,他逼迫蔡曉蕊的丈夫休妻,她丈夫不肯,就誣陷他偷東西,將他抓到官府關了許久,又偽造休書,逼迫蔡曉蕊娘家收下聘禮,再讓府尹作證,將蔡曉蕊強娶過門。

這件事也並非如他所說,是蔡曉蕊的丈夫告到大理寺的,而是元太師有意命人去查出來。

但溫誌安心裏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賀靖逸的意思,他是下決心要整治一下翎國公。

翎國公素來與溫誌安沒說過幾次話,這人生性孤傲,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他見他如此有把握,一時也沒了底氣。

“貪汙受賄之事呢?”賀靖逸冰冷的聲音仿若從地獄冒上來的催命符,讓正在沉思中的翎國公渾身一抖,忙又大呼冤枉。

王時初也不理他一聲聲叫喚,直接將他貪汙的罪證悉數念了出來,舉著給他看,又讓內監呈上去遞給賀靖逸看。

翎國公方才隻聽他說自己貪汙受賄,自信自己處理的妥當,料想他沒有證據,自己隻要否認就行,如今一看嚇了一身冷汗,他竟然真的將自己所有的證據一一的找了出來,呈現在朝堂上所有王公大臣的眼前。

翎國公看著那些證據兩眼一抹黑,差點暈了過去。

這次他站出了班列,沒人扶住他,他隻得自己站穩。

賀靖逸看著王時初呈上來的罪證,嘴角微微勾了勾,“翎國公,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翎國公一回神,不管不顧對著賀靖逸就喊冤枉,他心裏想著隻要自己咬死沒做,賀靖逸按照規矩會將此事交給刑部審問,自己與刑部尚書一向交好,到時候通融一番,罰寫錢財消消災讓此事過去。

於是他扯著嗓子,高呼冤枉,抵死不承認此事,那一聲聲渾濁夾雜哽咽的呼喊聲,讓眾人不禁皺了皺眉,嫌太吵鬧。

他哭了半晌,沒人響應,賀靖逸不開口,任何人都不敢輕易開口。

他從賀靖逸那露出的下半邊臉瞧不出任何情緒,一時把握不準該不該繼續嚎哭下去。

“翎國公既然覺得冤枉,不若讓三司會審此事,若真是冤枉,自然會還翎國公一個清白,若此事屬實,按照國法處置。”

在朝堂上極少開口的師玉卿出乎意料的在此時說出了這番話。

三司會審幾個字讓翎國公臉色一白,氣血攻心,當場癱倒在地,險些暈了過去。

翎國公抬眸瞧著他射過來的帶些冷意的目光,不由心底一顫,自己是當真小瞧了他,也小瞧了皇帝對他的寵愛。

師玉卿並不如他表麵看起來那麼柔和,根本不是個好惹的人。

而賀靖逸這個皇帝,有仇必報,總有千百種方法整治的人無力還擊。

那人原先與他說的話,他還不信,隻當兩個毛孩子能如何翻天去,他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直到他此時才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根本是老虎口裏拔牙。

三司會審,遇到極其重大的案件才會啟用,再位高權重的人隻要犯了罪,由三司共同調查,如何也是抵賴不掉。

刑部尚書、禦史大夫、大理寺卿共同審理案件,這三人,除了刑部尚書稍微熟識,要想買通其他二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原先以為自己狡辯兩句,皇帝將此事交給刑部處理,自己通過與刑部的關係通融一番,交些罰款就能了結此事。

沒想到皇後一開口就是三司會審,直接將他架到這份上,這一手當真是狠!

翎國公癱倒在地,這下是擺明了逃不過這劫,自己連喊冤枉的力氣都可以省了。

賀靖逸心底好笑,麵上不動聲色,握住師玉卿的手,微微側過頭望著他,溫柔道,“就聽皇後的。”

在場的所有人聽見他這反常的聲音都險些驚掉了下巴,好半天才忍住,將下巴收回來。

前幾日隨翎國公一道慷慨激昂要求賀靖逸納妃的臣子,此時個個異常安靜,低著頭默不作聲,都在悶頭想自己有未做過違法之事,可否留了把柄。

連翎國公這等重臣,賀靖逸說動就動,何況他們。

此時眾人看見賀靖逸嘴角邊的笑容才明白,翎國公此次是難逃一劫。

果不其然,幾天後,三司會審結果出來,翎國公強娶民女,誣陷良民,貪汙受賄一樁樁一件件,均是證據確鑿。

賀靖逸按照律法規定罰沒他的家產,削去爵位,貶為庶人,到底看在翎國公功勳後代的份上,沒有將他處死,也沒有株連家族,讓他帶著家人回家鄉過晚年。

這番處理在大成這個貪汙算重罪,會被處死株連九族的國家,已算十分寬容,讓人無可非議。

隻是從此之後,眾人都領教了新皇帝與新皇後的厲害。

那些想送女兒兒子進宮,或是送美人討好賀靖逸的人,從此絕了這門心思,再無人敢提及納妃一事。

說到底,誰會是幹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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