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遠離草原遠離人煙小鎮,一陣陣呼嘯的寒風吹蕩在夜空。
這裏的深秋雖然不是太冷,隻是卻將人心吹的寒涼,襲陌矗立在樹端,看似與雲月相接,伸出手卻又發現那般遙不可及。
古軒洛的問題他無從回答,首先他沒有部族,也沒有大軍,談何若是,隻是如今的他卻動搖了。
那日分別之後的一口鮮血是因為什麼,那日分別之後的錐心之痛是代表什麼,如今又想替代古軒洛又是什麼行為,他襲陌竟也無從分辨了。
他還記得許多年徐綰綰帶著他來儲憂觀的時候,他感慨這個女孩怎能如此靈動,當時的他也不過長她幾歲罷了!
後來不過幾年就收了她為關門弟子,那時來儲憂觀求他師門的人絡繹不絕,當時的他已在江湖名聲大噪,他感慨這個女孩怎能如此頑劣!
得知她有了心上人,他隻是怕她受傷害,一味的擔心還有些吃味,他以為自己隻是護徒心切!
從斷頭台上救走了她,他幾乎有了毀掉整個璃國皇室的衝動,那時他也以為自己隻是護徒心切!
直到那日叢林,悶悶的吐出一口鮮血……
清晨的曙光乍現,今日天色很好,隻是一大早的郝師兄就被人從床上怒氣衝衝的拉了起來,拉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一軍之主的古軒洛。
古軒洛怒氣衝衝,恨不得一掌向著郝師兄劈下去,“襲陌呢?你到底說不說?”
“我不是說了麼,我不知道,你明明心裏都清楚,你還問我作何?”
“我昨日明明說過,要去也隻有我有資格去,他有什麼資格?”
郝師兄無奈的搖了搖頭,“可你也沒放下一切去啊,但是襲陌去了,這回倒是真的什麼都放下了呢。”
古軒洛氣的手都在發抖,甩下一臉嘚瑟的郝師兄,轉身出了營帳。
“出兵!”
一聲怒吼,前來阻攔的張堯也被古軒洛一把推開,“你再敢攔一下,我就將你關起來,我此前承諾的任何東西都不再作數!”
張堯隻能咬牙退下,心中卻無比憤恨,又是為了這個賀蘭涾凝!
出金鎮邊界出兵的消息不過幾個時辰就被人快馬加鞭的傳到了風亦國皇宮,殿內金信還刑傲天還有一些軍事大臣都圍著沙堆在研究軍情。
當快馬加鞭的快報傳來,金信便愣住了,他以為還能再拖上一拖,他因為赤羽族沒有這個膽子終究會退兵,他以為……
求救的眼神望向刑傲天,卻見刑傲天劍眉緊蹙,看來形勢確實不妙。
“六弟,由你掛帥如何?”
刑傲天默不作聲,也不答應也不拒絕,金信有些著急了。每次風雨一來都是刑傲天擋在前麵的,況且風亦國向來是崇商的,本也不是什麼軍事大國,一般因為利益關係與各國都交好,已經許多年不打仗了。
如今刑傲天不答應他可不急壞了,“你掛帥出征,朕將另一塊兵符也給你,你帶著你的王妃一起去,先給璃國通一個書信,看看璃國能不能援助我們?”
“璃國已然簽署了中立的協議,要他們出兵援助不太可能。”
“所以帶上六王妃啊,必要的時候拿六王妃要挾,聽說璃國的新皇很是疼愛這個六王妃。”
刑傲天淡淡的掃了金信,金信有些心虛的望向沙盤,其他的將士也都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沒有聽見。
“臣弟先行回府處理一下事宜,此事從長計議,即便他們打過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臣弟先退下了。”
金信還想說什麼,隻是刑傲天轉身離去,沒有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
眾人早已見怪不怪了,風亦國的皇帝與六王爺向來如此!
刑傲天跨著馬兒悠悠的在街上轉悠,似乎並不著急回府,古軒洛打過來了,他心下卻並不著急,古軒洛在邊境那麼多天,一直沒有出兵,直到賀蘭涾凝沒有了行蹤才出兵,此事定是賀蘭涾凝而為之。
刑傲天心下想著嘲諷道,“古軒洛也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家夥。”
“半年不到的時日,赤羽族就拿下了哈爾和鮮卑,要說真的有勇無謀也不全是吧,況且還有那個幕僚襲陌呢。”跟在一旁的何焱倒是沒有這般定心。
“她如何?”
“按主子的吩咐,關起來之後,給水給飯,不給治療。”何焱如實稟告。
“就這麼幾日她定是已經生不如死了,也應該知道背叛我是什麼下場,回去見見她吧。”話語落,刑傲天腿下一夾馬腹,手下鞭子一揮,馬兒急嘶一聲揮蹄奔跑。
城郊別院,一座並不起眼的府邸,沒有人知道這裏還是六王爺的別院,涾凝就被關 押在這裏的地牢裏。
推開雕花木門,身後的何焱跟上,隨手關門。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屋內,走到裏屋刑傲天開啟書桌上的開關,身後一堵石牆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走進幽暗冰冷的暗道,兩側石壁上的燭火忽明忽暗,映襯著刑傲天剛毅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