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7章 披風(2 / 2)

“世子妃甚至柔弱,不若先暫且就寢吧,我瞧著那帳篷該是能容得了世子妃。”淩瑾挑釁一笑,語氣尤為刻薄。

正將手放置於火光前烘烤的寧森月手中動作微微一滯,他輕抬著眼簾,斜倪了淩瑾一眼,看似態度恭謹謙卑,實則言辭中盡是刀槍,“難道三公主殿下的意願,是希望妾身將你與世子爺孤男寡女留在此處?”

淩瑾遊刃有餘的應對著,“我伽納兒女本就不拘小節,再者現下又處於荒郊野外,哪來這般多的禮儀束縛,世子妃未免太過小心眼了吧。”

此言正是暗諷著寧森月心胸狹隘。

寧森月又何嚐聽不出她言外之音,她勾唇淺笑,瀲灩清眸滲著寒芒,“公主殿下常年受著伽納風俗的熏陶,而妾身,自小便受著女戒、女律等教條,若是在公主殿下看來,此乃心胸狹隘,那麼妾身無話可說。”

淩瑾倒是不急著反駁,她餘光掃視著一旁的景雲晟,他冷沉著臉,一如往常般淡漠,他斜倚在枝繁葉茂的樹幹,微闔著眼眸,好似寧森月與淩瑾的爭吵並未影響他半分。

“本宮也就隨口說說罷了,世子妃何需如此急於辯解?”淩瑾看似疲倦的打了哈欠,藕臂高舉於頭頂伸了伸懶腰,隨後才道:“本宮先去尋水囊,一夜未曾進水,先前又與世子妃一番口舌辯解,現下喉嚨幹得很。”

言下之意,好似寧森月胡攪蠻纏一般。

寧森月險些笑噴出聲,她還真是未曾見過這般顛倒是非黑白之人,寧森月也並非任人欺壓之人,她揚唇一笑,反唇相譏,“妾身亦是趕路至今未曾進水,先前同樣與公主殿下有一番爭辯,可妾身卻不覺口舌幹燥難忍,竟是不想,妾身這常年養在深閨的弱女子,竟是比起公主殿下這自小生存於伽納境內的的兒女,更具備毅力。”

淩瑾眸光一寒,心下暗道,若非她此刻體內毒蠍躁動不安,她又豈會任由著寧森月與景雲晟在此單獨相處。

君子能屈能伸,她淩瑾也並非毫無度量之人,冷哼一聲後便毅然決然抬步離去。

待一陣步伐聲過後,景雲晟才緩緩睜開闔上的眸子,凝視著淩瑾逐漸消失在視野的身影,他有些困惑。

先前淩瑾與寧森月喋喋不休爭吵著,怎的現下說走便走……

還未等景雲晟深想,寧森月清冽莞爾,而又略帶一絲不滿的聲音便響徹耳畔,“喂,人都走了,世子爺可別將眼珠子給瞪出來了。”

恍過神來的景雲晟竟是覺得有些好笑,心下像是沾了蜜一般甜,那原先微微輕擰的劍眉亦是不知覺舒展,眉眼略含一絲笑意,“世子妃莫不是吃味?”

寧森月心下咯噔一跳,好在她麵上把持得住,才不至於在景雲晟麵前出糗。

她眸光淡淡,瞟了他一眼後便朝著篝火靠近了一些,“烤火吧,夜裏怪涼。”說著,還一副有模有樣的緊了緊身上的衣物。

景雲晟見她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想也未向便解下肩上的披風,隨後搭在寧森月肩上,隨後,他又一副冷淡的倚靠在樹幹上,好似未曾發生什麼一般。

寧森月攥著披風邊緣一角,雲錦質地的料子攥在手心異常溫暖,異常舒適,她微側過頭,雙眸緊鎖著那倚靠著樹幹的身影,解去披風的他,隻剩下一襲對襟長袍。

見他衣著單薄,寧森月也曾猶豫過是否將披風還與他,可猶豫半晌後還是收回念頭,以景雲晟的性子,是斷然不會收下她還與他的披風。

半晌寧森月才收回視線,默默地將披風披在肩上。

淩瑾前去尋水囊後便再也未曾回到篝火前來,寧森月心知淩瑾定然不是真心想前去尋水囊,她估摸著淩瑾多半是體內毒蠍發作這才使得她迫不得已離去。

更生露重,夜色已晚,景雲晟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斜躺著,慵懶的姿勢,眼睛半眯著,他本身身材頎長,那雙腿隨意伸展在地上,倒顯得格外的雲淡風輕。

景雲晟輕輕地往火堆裏麵扔樹枝,每一次都是又快又準,那些細小的樹枝,落入先投進去的樹枝之下,漸漸的便隆成了一座小三腳架。

寧森月靜靜地看著,她感歎景雲晟的好技術,同時也有些懵,他到底是怎麼坐到的,如果自己要想達到他那樣的武功修為,那自己還得繼續勤練武功。

眼眸幾乎粘在了景雲晟的身上,不管是他雍容華麗的氣質還是舉手投足的優雅,寧森月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終究還是移不開眼光。

也不知道是自己不能控製自己的眼睛,還是根本就不想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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