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8章 疑心(1 / 2)

經過一個下午的觀察,寧森月便發覺這狹小的木屋不論是床榻、桌凳、碗筷甚至於茶杯皆是隻備著一人份,由此可見,這間木屋平日該是無人踏足。

斜倪著自己身下的床榻,空間狹小僅能容納一人,自然,即便床榻能夠容納二人,寧森月也絕不會讓醉歡與她同榻而眠。

這屋內,僅僅擺著一張床榻,如今被自己占據,那醉歡僧人今夜該如何歇息?

寧森月輕擰著黛眉,透過木窗眺望著漸漸昏暗的天色,房內無可計量時辰的漏鬥,以至於寧森月如今也不知是何時辰,可瞧著幽暗的天色,現下多半已接近酉時,已是將近晚膳的時辰。

可那醉歡僧人依舊不見蹤跡……

寧森月側過頭,凝視著那被醉歡僧人擱置在木桌上的藥碗,散發著令人作嘔氣味的黑色汁液將藥丸盛滿。

寧森月緩緩起身,她雖不能過多走動,可在屋內行動自如確實可以的。

她端起瓷碗,湊近鼻尖輕嗅一陣,緊接著,輕擰著黛眉將瓷碗放下。

這藥看似聞不出不妥之處,可寧森月也無法篤定著藥物是否會存在著潛在的傷害。

她沉吟一陣,心下默念幾聲抱歉後便拿起瓷碗,將黑如墨汁般的藥液倒入擱置在窗口的一盆菩提花裏。

隨後,又慢慢挪動著腳步將瓷碗放置在桌上,緊接著爬回床上歇息。

天色漸暗,天際染上一抹暈紅,寧森月靜靜躺在榻上,時不時起身活動活動,卻依舊閑的有些發慌,無事可做的她,便越發擔心連城等人。

心下惆悵間,門外傳來一道輕輕扣門聲,寧森月眸光一閃,隨後快步翻身下榻,迫不及待前去開門,好似門口之人於她而言十分重要。

事實上,寧森月僅僅是閑的發慌罷了,一日的時間未曾與人接觸,而僅僅相識不到一日的醉歡,卻成了她今日唯一接觸,唯一談話之人。

醉歡見她滿麵歡喜,有些失笑,他手上提著食盒走入屋內,將食盒放置在桌上,打開蓋子,對寧森月說道:“你且來瞧瞧我為你帶來的晚膳,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聞言,寧森月才隱隱覺得有些饑餓,一日的時間油鹽未進,僅僅是喝著茶水解餓。

醉歡為她帶來的是一碗素麵,雖沒有山珍海味,葷素齊全,可寧森月也清楚,此乃佛門清修之處,而醉歡乃是帶發修行的弟子,怎會為她帶來葷食。

他前去誦經的同時不忘給她帶了一份晚膳,寧森月心下已是十分感激,哪裏還敢挑剔?

“道光寺無葷食,還請姑娘多少吃些。”醉歡遞給她一雙木質筷子,嘴角擒著一抹暖暖的笑,其實若是寧森月嫌棄他也能理解,先前瞧著寧森月身上那身服飾,以及那精致的繡功和衣料,便隱隱猜到此人必定身份不凡,平日裏定然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可寧森月接下來所答複卻讓醉歡尤為驚訝。

一身素衣的女子接過他手中的木質筷子,夾起碗中一縷麵條放入口中,咀嚼後咽下,嘴裏發出一聲讚歎。

“味道不錯,可是你們寺廟裏的廚子?”寧森月低著頭品嚐著,隨口問了一句。

醉歡略微驚訝,微張著口,難以相信眼前看似嬌弱金貴的女子竟會對一碗素麵讚不絕口,想當初他初入道光寺裏,對這寺廟的素麵也是極不適應。

“自然是道光寺的廚子。”醉歡輕笑一聲,解釋一句。

席間,寧森月並未與他搭話,而是靜靜地品嚐著碗中的素麵,待一整晚下肚之後,才輕輕打了一個飽嗝,撫了撫略微膨脹的肚皮。

醉歡見她用過晚膳,便順手將瓷碗收起,放入食籃之中,隨後,他似是注意到被寧森月先前擱置在一旁,原先裝著墨黑藥汁的瓷碗,他拿起瓷碗一瞧,見碗底空著,亦是順手將瓷碗放入食籃之中。

寧森月見她不曾發現任何異樣,心下一鬆。

“你今晚便在此休息,明日我會為你送來早膳和藥,你喝幾日後身體便可複原,屆時你去哪兒貧僧都不會阻攔。”醉歡正欲離去,臨行前不忘囑咐一聲,他瞧著寧森月一副狡黠機靈的模樣,還真是怕她一時膽大包天之下,闖了禍事。

寧森月輕聲應了一聲,見他作勢離開,便輕喚一聲,製止他即將邁起的腳步。

“等等,若是我今晚在此歇息,您該去何處?”寧森月試探著詢問,若是她將自己的床榻讓給自己睡,而他卻無處安身,寧森月心下多少有些愧疚。

醉歡語氣溫潤清和,卻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他說道:“姑娘不必擔心,偌大的道光寺,貧僧自有去處。”

隨後,便見他抬腳離去。寧森月雖心下疑惑,卻也不再阻攔。

一時間,木屋又恢複白日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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