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4章 宮女華鳶(1 / 2)

寧森月強扯出一抹笑,詢問道:“敢問你是何人?”

她一副愛搭不搭的模樣,輕瞥了寧森月一眼,隨後踱步走至那擺放著綾羅綢緞的桌案,將桌案收拾完畢後,才用著那較為蒼老沙啞的聲音道:“聲樂坊的下人。”

聞言,瀲灩清眸當即掠過一道驚疑,她微垂著眼瞼,掩飾著眸底一閃而過的懷疑,隨後才道:“哦?我瞧著這聲樂坊如此冷寂,你又怎會在此?”

她直起身,來至寧森月身前,眸色平靜如一潭死水,口氣也是淡漠至極,“每日打掃道具間是我分內之事。”說著,視線聚集在寧森月那一襲絳紫色華服,上上下下將其打量一遍後才道:“我瞧著,你並非宮女吧?”

隨後,視線又是凝聚於她青絲挽成的發髻,語氣透著一股篤定,她道:“我猜著,你該是後宮某一位受寵嬪妃?”

寧森月一怔,掩唇輕笑,長而卷翹的雙睫垂下,遮掩著眸底一閃而過的深意,她本就愁著不知是否暴露自己的身份,如今這人反倒是拱手送她一台階。

寧森月微微頷首,輕笑著道:“姑姑好眼力。”

她微征,似是驚訝著寧森月身為後宮嬪妃,身份尊貴,竟是對她一小小宮人如此禮遇,倒是叫人聞所未聞。

“娘娘為人親和,著實是我雲升之福。”她嘴角微微扯出一抹較為僵硬的笑,“奴婢名喚華鳶,娘娘喚我華鳶即可。”比起先前,倒是少了幾分冷淡。

寧森月輕點著頭,似是不經意間問道:“華鳶姑姑曆來皆是為聲樂坊打掃?”

華鳶頷首,依舊淡漠應了一聲。

寧森月微仰著下頜,眸帶疑惑瞧著她道:“既是如此,難道你不知近日來聲樂坊所發生之事?”現如今,宮中人人皆是對聲樂坊避之不及,就連平日坊中舞姬歌姬,也是稱病避而不見,生怕被無端拖累,抓去暗牢一陣拷打。

華鳶眼也不抬道:“奴婢知曉。”此事已是轟動宮闈內外,就連朝中大臣亦是有所耳聞,更枉論她本就是聲樂坊之人。

寧森月眸帶訝異,追問道:“如今宮中人人皆是對聲樂坊避之不及,生怕牽連其中,難道你不怕?”

華鳶輕嘲一聲,隨後答道:“奴婢自小便生活在聲樂坊,於奴婢而言,聲樂坊早已是奴婢的家。”她沉吟一會,隨後又接著道:“更何況皇上不過是懲處了幹涉此事的可疑之人,又並非下令抄了聲樂坊,奴婢為何要離開?”

她這一番反問,倒是令寧森月不知該如何反駁。

雖說明麵上皇上並非怪罪聲樂坊其餘人,可有心眼兒的人心知肚明著,聲樂坊舞姬於祭祀大典之上惹得聖上勃然大怒,稍稍有著眼力見的人,皆是懂得避而遠之,免得惹禍上身。

可眼前這自稱華鳶的宮女,除卻五官端正些,渾身上下皆是與普通宮中老宮女無異。

再者,她常年沉浮深宮,心性必然嚴謹,心思也較之旁人較深,既是如此,她又為何明知聲樂坊是火坑還偏偏撞上來?

“娘娘既是知道該遠離聲樂坊這是非之處,又為何屈尊降貴來此?”華鳶驀地仰頭瞧了她一眼,對寧森月的行為表示不解與困惑。

寧森月一怔,似是不解她竟是會驟然發問,輕笑著道:“姑姑可以前來,本宮自然也是可以到此遊覽。”

此言叫人一聽,顯然便是敷衍之詞。

華鳶微征,隨後才輕蔑一笑。她衝著寧森月欠了欠身,淡漠道:“難得娘娘有此閑情雅致,若是娘娘無事,奴婢便先下去忙活了。”

寧森月輕點著頭,倒是無挽留她之意。

華鳶起身,邁著蓮步款款離去,挺直的背脊,符合宮規的言行舉止,皆是昭示著她不同於尋常婢女。

藏於水袖下的粉拳緊握,隱隱覺著掌心一陣刺痛,她垂下頭仔細一瞧,這才發覺原是由她緊握著的耳墜恪著掌心而引起的刺痛。

珠圓玉潤的墜珠,散發著耀眼奪目的翡翠光輝。

眼瞼輕抬,視線緊緊追隨著華鳶已是逐漸遠去的背影,心底掠過一道深思,她先前曾派人清理現場,絕不該有旁人進去聲樂坊,可這突然冒出的華鳶又該作何解釋。

再者,她先前出入聲樂坊,並未瞧見這神秘的耳墜,難道是這自稱華鳶的婢女所落下?

寧森月輕眯著眸子,回憶著先前所見著華鳶之時。

並未注意華鳶衣著裝扮的她,僅僅是隱隱記著華鳶耳垂上該是戴著耳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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