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森月不禁曖昧一笑,“既是如此,你便去吧,我與青蓧且在這兒候著。”說著,便側過頭,麵色不善倪了他坐在桌案上的男子一眼,沉聲道:“世子殿下總該吩咐暗衛將青筠送過去吧。”
景雲晟微抬著眼瞼,眸光依舊波瀾不驚,宛若一潭毫無波動的死水,眼神掃過青筠之時,青筠竟是不禁不寒而栗。
景雲晟終是道:“那是自然。”言罷,他竟是朝著門扉外輕喚一聲,“京東。”
此言一出,寧森月險些栽倒,好在隨侍身側的青筠扶著,青筠麵帶憂慮,焦急問道:“世子妃,您沒事吧,需不需要青筠前去將太醫請來。”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略含著擔憂的視線落在二人身上,景雲晟步下生風一般,快步來至寧森月身側,微蹙著劍眉詢問:“你……”
還不等他問出,反倒是寧森月一副無奈的擺了擺手,笑著道:“我沒事兒……”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為何栽倒。
難道她要實話實說,京東這名字實在是太逗了嗎?
寧森月不禁一陣輕歎,越發期待那未曾見麵的京東公子。
古代版的京東,她可得瞧仔細了才是。
這一烏龍過後,便見緊閉的門扉被推開,一抹身著藏青色對襟長袍的男子踱步而入,他來至景雲晟身前,半跪著道:“世子殿下尋我來所謂何事?”
寧森月瞧著他略顯驚訝,按常理而言,暗衛皆是身著一襲較容易隱匿黑暗的黑衣,可眼前這京東為何如此招搖?
景雲晟示意他起身,隨後又道:“你帶著青筠姑娘前去京墨所關押之所。”
京東眸帶深意,驀地輕抬著眼簾,倪了那靜立於世子妃身側的女子,瞧著較為溫順乖巧。
京東與京墨自小相識,又是與京墨一般同是侍奉景雲晟之人,又豈會不知她與京墨間關係密切。
“啟稟世子,京墨已是於門外候著。”京東|突如其來一句,叫所有人皆是一副大驚失色。
景雲晟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先是與寧森月對視一眼,映入眼簾竟是那人兒困惑的小臉,登時又是一陣心下愜意。
“既是如此,你先退下吧。”景雲晟沉聲著吩咐。
寧森月倒是琢磨不透眼前之人的心思,他分明已命人將京墨關押,可為何京墨又會無故出現於此,以他對景雲晟那番忠誠之心,又豈會枉顧他的命令擅自來此。
寧森月本就心思聰穎,一來二去便理清了思緒,她托著下頜沉吟著,心下得出一個令她也是不知該不該相信的答案。
瞧著一身墨衣踱步而去的京墨,他器宇軒昂,步伐有力,著實不像是被關押後狼狽不已的罪人,倒像是征戰沙場,勝利歸來的將軍。
他的到來,顯然印證了寧森月心中所想。
她咬著貝齒,磨牙般凝著那端坐於桌案上,麵色依舊淡漠的男子,竟是有股上前狂揍他一頓的衝動。
分明是瞧著如神祇一般的人物,可實則骨子裏卻是奸詐如狐狸一般。
京墨徑直上前,輕撇著頭,視線卻凝聚於青筠身上,凝著青筠的鷹眸閃爍著旁人道不明的情愫。
他來至寧森月身前,舉止自如,單膝跪地於寧森月身前,神色恭謹,蒼勁有力的聲音傳入寧森月耳際,“屬下見過世子妃。”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倒是令寧森月震驚不小,她雙眸圓睜,一臉訝異瞧著那單膝跪地的男子。
他此番舉動,是願意為了活命而真正歸於她的麾下?
若真是如此,寧森月真不知此人是否值得信任。
她心底斟酌起來。
或許人便是如此複雜,前一秒寧森月隻想著保住京墨的性命,可如今事情解決了,她卻思忖著景雲晟是否是心甘情願臣服她。
京墨見寧森月久久不曾有動靜,不禁微仰著頭與她直視,映入眼簾便是寧森月低眉沉聲的模樣,京墨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般,鷹眸含著閃爍著熠熠光輝,與她對視著,錚錚有聲道:“屬下京墨,今日立誓,昨日種種已成過眼雲煙,從今往後,京墨的主子便隻有世子妃一人。”說著,便垂下頭顱。
心下油然而生一股慍怒,這一刻,她仿佛如他人棋局上,一顆人人隨意掌控的棋子一般。
如今想來,或許就連先前青蓧所打探到的京墨被關押一事,隻怕也是景雲晟刻意叫人放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