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筠點頭:“是,是地牢看守的人發現的,據說,還發現了世子妃的腳印……”說到最後,她亦是沒了底氣。
最嚇人的是,這消息不知怎的便傳進了王妃的耳朵裏,王妃聞知此事,已是勃然大怒,正帶著嬤嬤婢女前來抓人,據王府奴仆口中探知,王妃好大的陣仗。
“腳印……”寧森月清眸微眯,呢喃出聲。
很快,她便發現其中並不符合邏輯,其一,她明明記著昨日她離去之前,已是細心的將地上的腳印除去,為何,還會有人發現在地牢之中的腳印;其二,看守牢房的人憑什麼斷定那腳印便是她的?這其中定有古怪。
寧森月趕緊起身,甚至還來不及梳洗,拿過一旁的外衣披上,便吩咐著青筠與她一同來到地牢。
她先是放出迷藥,緊接著將麵具遞給青筠之後,這才與她一同走進地牢,果不其然,那地上顯然殘留著一些泥濘腳印,仔細一瞧,那地上確實是殘留著人邁過所留下的腳印。
可,當寧森月蹲下身子一瞧,便發現其中端倪。
昨夜下過雨,可自己卻是下雨之前來的地牢,因此,她即便是留下腳印,也隻是普通的泥沙,斷然不會是這樣的濕土。
這腳印,定是後來雨後,有人踩著泥濘濕土來地牢之後留下的。
瞧著那與她腳型大小相似的腳印,寧森月黛眉輕蹙,伸出三寸纖足踏上那模糊的腳印。
果然如此!
那幕後之人所留下的泥濘腳印與她繡鞋大小相符,準確來說,是一模一樣。
事情的真相已經漸漸浮出水麵,必是有人趁著她入睡,偷去她的繡鞋,套上後將何武擄走後留下,可究竟是誰,有這般的心機,又要如此陷害她。
寧森月托著下頜,黑亮如黑加侖般的瞳仁微微轉著,思慮著心下的可疑人選。
能進行這一切的人必然是她身邊親近之人,隻是究竟會是誰呢?
青筠青蓧忠心耿耿,斷然不會背叛她,毓秀閣一些能夠進入主殿伺候的婢女,也是她當初精心挑選,應當不會出現任何差錯才是。
“我和世子爺的主殿正常情況下,毓秀閣中哪些丫鬟可以正常進出?”寧森月輕擰著峨眉,扭頭問向一旁的青筠。
青蓧平日裏大大咧咧,於是這毓秀閣內的大小事務,自然是落在平日謹慎小心的青筠身上。
青筠沉吟片刻,便答複道:“除了我和青蓧,便隻有毓秀閣的一等丫鬟能夠進出打掃。”
這毓秀閣的一等丫鬟,便隻有花穗,花容,花語,花絮。
花穗上次冒死進宮假扮當鋪老板,可謂是忠心耿耿,而另外三人,亦是身家清白,自她進府不久後,便跟在她身邊伺候著,按理說不該背叛她才是。
“世子妃可否想到了什麼?”青筠見寧森月蹙眉深思,便詢問道。
寧森月輕搖著頭,一聲輕歎自紅唇溢出,“還未想到,我們還是先回毓秀閣吧。”
“等等……”青筠忙扯出寧森月的水袖,峨眉緊蹙,眸帶擔憂,“世子妃,景王妃帶著人去了毓秀閣,據府中奴仆口中探知,景王妃這次陣仗極大。”
見寧森月亦是麵容冷肅,她忙提議道:“不如咱們去外頭避一會兒吧,等世子爺回府之後,世子爺一定有法子救您的。”
這府中的主母雖是景王妃,但世子爺接管了景王的位置,掌管著府中大小事務,若是世子爺發話,景王妃也不敢拿世子妃如何。
可如今世子爺上朝還未回府,若是此刻世子妃回毓秀閣,一旦與景王妃正麵碰上,隻怕凶多吉少。
那日,景王妃便敢當著世子爺的麵,揚言要仗打世子妃,如今世子爺不在,她更是無所顧慮。
寧森月搖頭輕笑,一針見血道:“不可,青蓧此刻還在毓秀閣之中,本妃決不可將她留在毓秀閣遭受景王妃的毒害,而本妃卻自己逃之夭夭。”
若是景王妃一去到毓秀閣,見她不在,一怒之下將火氣發泄在青蓧的身上,以青蓧那小身板還不得被活活打死。
“世子妃……”凝著寧森月的眸子隱隱帶著一絲感動,這都什麼時候了,可世子妃還在為青蓧的安危顧慮著。
“若是本妃連你們的安危都顧慮不周,本妃還有何臉麵做你們的主子。”
瀲灩清眸毫無畏懼之色,她微仰著頭,嘴角勾起一抹輕嘲的笑,紅唇輕啟,聲帶振動而發出的聲音宛若泠泠溫泉,暖人心扉又予人一股莫名安全感。
再者,她不可事事都依賴者景雲晟,今日即便是沒有他,寧森月相信自己亦是能夠擺平現下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