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於歸嶽府 靜好(1 / 2)

聽雁跟在他身後出了院子, 便停了腳。嶽明屹回頭不見她跟在身後, 抬眼瞧到她正停在梅林邊, 呆呆望著自己。

嶽明屹走到她身旁, 說道:“阿妹, 你可是有什麼話要講?”

聽雁抿著嘴, 輕輕點了點頭, 說道:“聽雁這便要離了都城,興許日後再難見到三爺,索性將肚子裏的話講幹淨了, 倒也罷了。”

她睜著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緩緩說道:“聽雁瞧到三奶□□上的那枚梅花簪子了,三爺從前在福建時, 當寶貝一樣帶著, 日日不離身。”

嶽明屹望著她蒼白的麵頰,輕輕點了點頭, 說道:“這簪子正是三奶奶的, 她常簪著, 瞧到這簪子, 便如同瞧到了她一般。”

聽雁攥緊了手, 終說道:“這麼多年, 除了三奶奶,三爺心裏便再沒放的下旁人。”

嶽明屹笑笑,抬眼望了她一眼, 輕聲說道:“阿妹, 你還小,日後你便知道了,一旦你瞧到了一個人,那人便住在了你眼裏,也住在了你心裏,你眼中便再瞧不到旁人,心裏更容不下旁人。”

聽雁眼中湧上淚來,顫聲說道:“即便聽雁如此,不惜損了自己的名聲也想陪在三爺身旁,三爺難道也不為所動?”

嶽明屹望著她,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阿妹,若是一個人心中有你,無需你做什麼,你的一個眼神他便明白了。可若是他心中沒有你……”

“他心中若沒有我,不管我做了什麼,他都視而不見!”聽雁顫聲打斷了他的話。

他瞧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想說什麼,終還是忍住了,隻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

聽雁聞言,終捂著嘴哭了起來,嶽明屹想勸她什麼,可還未開口,便瞧著她抬腳向前跑去,他輕歎了口氣,隻跟在她身後去了謝大哥的院子裏。

心兒瞧著綠果又掀起簾子瞧了瞧外麵的雪,便說道:“綠果,謝大哥今日要走,三爺定是有話要說的,不會這麼快回來的。”

綠果不妨她瞧出了自己的心思,便笑笑,說道:“什麼事都瞞不過小姐的眼睛,綠果隻是擔心那聽雁又生出什麼亂子。”

心兒笑笑,說道:“我還不擔心此事,你倒擔心起來,我隻問你,你瞧著那劉副將可好?”

綠果不妨她提到那副將,還未說話,臉倒先紅了起來,說道:“小姐說什麼,綠果不明白。”

心兒瞧了她一眼,忍了笑,正色說道:“那便是我會錯意了,昨日三爺說劉副將倒是有心將你娶過門,不想你倒是沒這個心思,那我今日便同三爺講,將此事回了便好了。”

“小姐,”綠果忙問道,“他同三爺講了此事?”

心兒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拉了她的手,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別瞞著我了,你隻說,我該應還是不應?”

綠果紅了臉,垂下頭避開她的眼睛,輕聲說道:“但憑小姐和三爺做主。”

心兒笑笑,說道:“我瞧他倒是可靠,雖也是貧苦人家出身,卻也是官差,養活你自是不成問題。過兩日我回穆府時,見到了高媽媽,高媽媽點頭了才好。”

綠果仍紅了臉,隻垂著頭不說話,心兒便打趣道:“這時候倒是紅了臉了,那時在西北時乘了他的馬,便該知他有這心思。”

綠果臊了起來,隻抿嘴不說話,心兒愈發好笑起來,便隻掩著嘴笑著,正這時,便見嶽明屹掀起簾子走了進來,一麵走一麵口中說道:“笑什麼呢?可是有什麼好事?”

心兒起身迎了他,瞧了綠果一眼,說道:“我看三爺這保山定是能做得成的。”

嶽明屹回過神來,瞧到綠果紅著臉垂頭站著,便也笑了笑,說道:“這便是最好不過了。”

心兒替他解了鬥篷,問道:“謝家大哥可仍要走?”

他點了點頭,說道:“聽雁如此,謝家大哥麵上過不去,便要帶了她回去,我苦留不住,隻得派人送了他二人出城去。”

心兒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他也並未開口,隻伸手輕輕撫了撫她頭上那枚梅花簪子。

聽雁一行離了嶽府之後,雪便一直沒停,待天放晴後,已快到了年節了。

嶽家因今年老夫人沒了,老爺嶽景令仍在丁憂期間,便也沒有大肆操辦,隻世子爺嶽明峻領了家中眾人祭了家祠,敬了香燭,眾人在一處熱鬧了幾日,便作罷了。

待到都城中積雪盡數消融,已進了二月。心兒這胎雖倒也算得上安穩,可口味卻不覺挑剔起來,但凡有半點油膩,是萬萬不能被她瞧到的,隻聞到那味道,便掩了口鼻嘔了起來。

嶽明屹無事時,便隻留在府上陪她,廚房送來的東西,倒是他先嚐過了才能送到心兒麵前去。下人們瞧著他執了筷子一樣樣細細品著那飯菜的模樣,都暗暗忍住了笑,不想這清冷的三爺也有這般細心的時候。

到了四月便有消息從宮中傳來,原來竟是皇上立了皇長子為太子,入主東宮。心兒得知這消息,終還是鬆了口氣,如今太子人選已定,想必父親沈青正也不會再有旁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