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偏僻的地方,她來幹什麼?”
孟瑤菁不似自己,自幼在宮中伴讀,對宮裏的情況及為熟悉。在這裏見到她已經夠奇怪了,瞧她行色匆匆的樣子,身邊又一個人伺候的人都沒有,不自覺中放輕了步子跟著了上去。
沿著宮牆直走下去,越來越冷清了。
小荷對孟瑤菁本就沒什麼好印象,清晨起來眼見淑貴妃對自家小姐並不十分關愛,心中早就把賬默默的算在了孟瑤菁的頭上。巴不得她真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遂也不加勸,疾步跟了上去。
這般跟著孟瑤菁一路七拐八拐,葉梓楣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的站住了腳,唬的小荷一個收不住步子,險些撞在自家小姐的身上。
眼看孟瑤菁走的遠了,低聲道:“小姐,咱們怎麼不跟著了,這宮中和她有瓜葛的都走了,瞧她行色匆匆的,準沒什麼好事。”
“知道她去哪了,自是不必再跟了。”說著抬頭看了看日頭的方位,葉梓楣道:“這會是早膳的時辰,咱們回吧。”
小荷抬眼去瞧,哪裏還看得見孟瑤菁的身影,聽聞葉梓楣說了那樣一句,疑惑道:“小姐你知道了?”
葉梓楣回身,道:“再往前,除了廢了和空著的園子,便隻有冷宮了。”說著話,眉頭又皺了起來。
“冷宮?她去冷宮做什麼?”
“公公行個方便吧,我隻送東西進去便是。”
“姑娘的東西,咱們可不敢幫忙送進去。況且這兒雖說是冷宮,到底還是皇家地方,總不至虧待了各位娘娘的吃用。”
孟瑤菁似乎沒料到這起奴才會有錢還不辦事,不過是進個冷宮,怎麼和自己打聽來的狀況全不一樣呢?
那為首的宮人見孟瑤菁穿著不似尋常宮女,道:“不知姑娘是哪個宮裏派來的,要來看視哪位娘娘?”
孟瑤菁忙道:“我是……。”
話音尤自未落,便聽身後一聲:“姐姐,怎的跑到這裏來了,叫我好找。”
孟瑤菁詫異的回頭,但見一個陌生麵孔的宮人自身後而來,捉起孟瑤菁的手便回身折返,口中仍道:“一眼沒瞧住你便走錯了地方,送錯了東西仔細又要挨罵。”
事發突然,孟瑤菁心知有異,也並不掙紮,任由來人拖著她,一轉彎,沒到牆後去了。
抬頭間,便是一張熟悉的麵孔,似笑非笑道:“從前隻是覺得你不聰明,想不到竟然笨到這個地步。”
“小葉,你幾時進宮的?
“晨起進宮,便見你鬼鬼祟祟的要闖冷宮。”
孟瑤菁早已熟悉葉梓楣的冷嘲熱諷,又深知她是個外剛內柔的性子,也不著惱,道:“原本聽宮人們說,冷宮的看守極為鬆散,過不去路時,隻使點銀子就是了。”
“你也不瞧瞧現在是什麼時候。”
孟瑤菁歪著頭,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葉梓楣一邊嘴角向上翹起,露出一個輕蔑的神情:“若是我,我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惹禍上身,和這宮中的主人作對。”
孟瑤菁無奈道:“是凱辰傳信來,叫我好生照看在冷宮中的惠妃母子,宮中的事物我又不太熟悉。”
“凱辰?”
“是。”
又是一個不自然的笑;“冷宮的門自然是隻有一扇,不過能進去的路到不止一條。”說罷,也不去看孟瑤菁,轉身便在前麵帶路。
進宮之前,惠妃被遷冷宮的事,葉梓楣早有耳聞,惠妃失心瘋也就罷了,連累青蓮公主與六皇子全都遷居,葉梓楣早就有心多加照拂,原本打算得空再去探,見孟瑤菁冒冒失失的闖了過去,這才叫人將她引了回來。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冷宮行去的當口,姬凱恒便已經得了信兒。將手中的清茶飲了一口,便早有宮人走近身來伺候漱口。
“你可看的真切?”
“回恒親王,奴才看的真真的,那肯定就是孟將軍之女。奴才親見恒王妃……。”那奴才說著話,也知提及了恒親王的新婚王妃實在有些不妥,吞吐之間,叫姬凱恒不耐煩了起來。
“直說便是。”
那奴才有意停頓,等的這是這一句。得了令,便忙道:“奴才親見恒王妃帶著那孟小姐一路從園子後頭繞過去,似乎是從出人的偏門進到裏頭去了。”
“偏門無人看守嗎?”
“那偏門是冷宮裏被廢黜的妃嬪死後出宮的所在,尋常晦氣,又是在宮中,遂沒什麼人知道。”
姬凱恒結果宮人手中的帕子,抹了抹嘴,道:“下去領賞,不必對旁人言語此事。”
姬凱恒凝目而思,待那奴才千恩萬謝的去了,轉頭問身邊的人道:“路上可有什麼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