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國皇帝姬宗德突發急病,是以葉神醫之女葉梓楣用熏蒸之法入藥和緩病情,又兼尚藥局的禦醫張仲,以密法入藥,遂見奇效,逐漸康複。
據說這個張仲徹夜不眠,翻閱醫書,請教同行,遍尋民間方藥。也許是姬宗德受到老天的眷顧,也許是張仲的誠意感動了上蒼。一日張仲研究古醫術之時,倦極而臥。夢中,忽有持玉瓶的仙女翩然而至,授予張仲一張薄絹,絹上麵寫了幾個俊秀的小字。
張仲麵見仙女,便如有春雨潤物的舒暢。心中正暢快的當口,仙女忽然說時辰已到,又囑咐張仲需得濟世救人,心懷慈悲。如此,便常有神福庇佑。言罷,呼啦啦一陣吹麵的寒風,仙女便不見了蹤影。
張仲慌亂中去抓,誰料撲了個空,也便由夢中忽然轉醒。張仲一看,手中的筆在睡著的時候胡亂畫在了書籍上。細細讀去,便突然得了一個法子。
這次論功行賞,張仲乃是頭功。升為尚藥局從七品尚藥丞。張仲本是無端端被三皇子給打了一頓。如今得三皇子指點,因禍得福,哪有不知恩圖報的道理。新貴上位,尚藥局的人又都巴結著些。如此一來,姬凱恒到是得了尚藥局大半的人心了。
葉梓楣也因膽大心細,醫術精妙而被姬宗德大大的讚譽。
“到不愧是葉水寒的女兒。便是你父親在,怕是也做的比你好不了幾分。他若在,定會以你為傲。”
葉梓楣勞累多日,皇上的病卻不見起色。這個張仲一來,兩日便讓皇上醒了過來。神仙鬼狐之類的事,葉梓楣是不相信的。
武將要想有個好前程,一是從主,二是救駕。從主需逢亂世,救駕還需險境。也就是說,即便真是個有本事的人臣,想要博得主上的重視,更需要的就是機遇。
國有奇症而無人能醫治,連葉梓楣也不得不承認,這是醫者出人頭地的好機會。冷眼瞧去,這個張仲並不像是個沉穩內斂之人,甚至還帶著幾分叫葉梓楣反感的張狂。這樣的人,有法而不早早的呈上,絕不像是他的所為。
而到底是何緣故,葉梓楣卻說不出了。
這邊喜氣洋洋,皆大歡喜,同是宮中人的秦昭儀,可就沒那麼樂嗬了。
淑妃掌握了宣慶殿的進出之權。言明,皇上聖體初愈,病中不宜勞累。遂將各宮妃嬪的請安,能免得,便都免了。
秦昭儀自己無法麵聖,便叫一雙兒女帶著些自己做的新巧小菜去問候。青蓮公主何等的伶俐,竟也沒能見著皇上。皇上醒來已兩日。遂秦昭儀心中也著急萬分。
主仆閑話間,秦昭儀的貼身婢女——良辰,斟酌著替主子出了個主意。
要秦昭儀效仿古之賢妃。
秦昭儀不解其意,詳細詢問下才得知,良辰所言的古之賢妃,便是一直哭,一直鬧,整夜整夜不睡覺,拿著小繩子便要上吊。
秦昭儀初聽,所覺不過是潑婦行徑,和什麼賢妃是根本不能混為一談的。哪知,被良辰這樣一說,竟還聽出幾分道理來。
世人所歌頌女子之德行,最高不過貞烈二字。女子從夫,便全身心都是夫君一人,夫君笑她便笑,夫君哭她便也要哭。若是夫君不幸早亡,那追隨而去的女子才稱得上貞烈。
如此這般,皇上餓了多日,秦昭儀若能口稱自皇上病發起便隻飲清水,不進飯食,但求不能分擔皇上的病痛,也要同皇上感同身受。
世上哪個男子會不願意女子對自己忠貞不二?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免俗。若是秦昭儀這廂為了守節而身上不好了,大可以著人通傳到宣慶殿去。饒是淑妃再硬的手腕,也不敢放著個寵妃的生死不論。
如此一來,又能麵見皇上,又能補回這幾日不露麵的所失,可不是一個雙全之法嗎。
秦昭儀聽著有理,隻是秦昭儀素來養尊處優,麵色紅潤的很,若行此事,又少不得要借助醫藥了。
“去尚藥局配幾劑吃下去便麵色晦暗的藥來,本宮若再裝的像些,料來也無妨。這幾日禦膳房全都緊著皇上的病,咱們吃的都是自己小廚房裏燒出來的菜。口風緊著些,再沒人知道。”
想起淑妃氣的麵色蒼白的樣子,幾日來,秦昭儀嘴角第一次浮上了笑容。出神的功夫,她見良辰還沒出門去,雙目一立,怒道:“還不快去,在這站著做什麼。”
良辰道:“娘娘,尚藥局換了新的尚藥丞,奴婢此去,找哪個禦醫為好?”
尚藥局有了一位新貴的事,秦昭儀也有所耳聞。“隨便哪個禦醫得臉,禦醫就隻是個禦醫。這群人的醫術都相差無幾,要想在尚藥局待得長久,誰都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他既是新貴,想必也是個聰明人。你隱秘些行事,他就是抓著什麼端倪,料來也不敢和本宮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