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說這不就是該著了嗎,你要怨就怨你自己個兒小兄弟不長眼。”
孟瑤菁自知是自己闖禍,隻盼望姬凱辰能忽然翻身跳起來。
小胖子抄起手邊的一隻燒雞咬了兩口,道:“咱們疊羅漢,來壓扁這個臭小子。”說罷丟了燒雞,飛身躍起,以肚皮為著陸點,膨的一聲,人落灰起。
姬凱辰連哼都沒哼一聲。孟瑤菁剛剛回過神,見他如此堅強,半點聲音都不出,不由佩服的五體投地。一幹惡人一見為首的衝上去,也都不甘落後,就連擒著孟瑤菁和碧兒的這兩個也都撒了手去湊個熱鬧,七八個人摞起個高高的羅漢,隻看得見姬凱辰的一雙腳還露在外麵,微微抽動。
“真是個好漢子,連娘都沒叫一聲。”孟瑤菁點頭道。
碧兒剛才被人抓了兩次肩膀,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拖著哭腔道:“小姐,你不是把五爺給……給砸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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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醉仙樓的二樓靜悄悄的,桌子凳子砸成的木頭碎片四下散落,潑濺的飯菜酒水混合在一起,散發著奇怪的氣味。
掌櫃的躲在賬櫃後頭,隻露出一對小眼睛。
孟瑤菁和碧兒都傻站著。麵前一座七八個男人疊成的一座羅漢,那最下麵是一雙健美的腿,它們的主人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是剛剛被孟瑤菁用酒壺敲倒的,玄武國的五皇子——姬凱辰。
正當孟瑤菁必須仔細思考這個局麵到底怎麼解決之時,酒樓下由遠及近傳來了整齊厚重的腳步聲。似乎人數不少,而且個個持械沉重。
酒樓下不知那個天煞的喊了一句:“官兵來捉拿歹人啦!”。
那一摞人肉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當仁不讓之勢,咻咻咻的原地站好,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
“兄弟們,咱們砸了東西,還打了架,雖然都是因他們而起,但若是衙役來了,咱們說不清楚。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撤!”為首的漢子一邊盯著著街上的動靜,一邊裝模作樣的訓了幾句話,話畢,人刺溜就不見了。
眾惡人有樣學樣,也立時刺溜刺溜刺溜的不見了。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姬凱辰麵朝下趴在地上,依然一動不動。
孟瑤菁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姬凱辰身邊,輕輕的推了推他:“凱辰,凱辰,你別鬧了,凱辰?”姬凱辰依舊一動未動,一探鼻息,氣息倒還均勻,孟瑤菁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隻是砸暈了。
孟瑤菁看著他,搖了搖頭,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這個眼神使的,真真一輩子沒過默契。碧兒一見孟瑤菁對著姬凱辰直搖頭,臉上的表情更加驚慌。她看看孟瑤菁,又看看趴著的姬凱辰。著實嚇得不輕,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小姐,五爺,五爺死了?”
聞聽此言孟瑤菁冷汗流了出來,用袖口胡亂的抹了抹臉,道:“別哭,人還沒死呢,隻是暈了。快過來搭把手,把他扶到車上去。”
碧兒嚇得腳軟,卻也不敢言語。踉踉蹌蹌的走到近前,搭起了姬凱辰的一隻胳膊。兩個弱女子將他攙住了,跌跌撞撞的拖下樓去。
孟瑤菁把馬車牽出,將碧兒和與凱辰在馬車上安頓好,又轉身噔噔噔噔跑上樓去。
醉仙樓的掌櫃的見人都散了,剛壯著膽子顫顫巍巍的走出來聽一聽動靜,見一個小哥翻身回來,嚇得一溜煙又躲回賬櫃後麵去了。
孟瑤菁也沒有心思一探他的廬山真麵目,沉聲問:“附近可有瞧病的郎中。”
掌櫃的從櫃台後緩緩伸出一隻手指,指著一個方向顫聲道:“那邊巷子裏有個掛膏藥的醫館,你去便是。”
孟瑤菁將身轉還,來至酒樓前。爬上馬車,握了握手中勒馬的韁繩,將馬車驅往掌櫃的所說的醫館,煩請醫者給姬凱辰包紮查驗傷口不提。
至兩人步出醫館,太陽已經下山,眼看傍晚就要來臨。
“碧兒,現在這個時辰宮裏在做什麼。”孟瑤菁一邊說話,手裏也沒停下整理。
碧兒手腳依然有些不聽使喚,實在指望不上,況她一個深閨小姐的貼身侍女,想來也是幹不了這趕車奔波的粗活。當下便隻將她留在馬車裏照看姬凱辰。
碧兒自幼就聽老人們說起土匪的凶殘,雖沒落在歹人的手中,光是想著險些遭劫,仍舊心有餘悸。五皇子被砸,萬幸沒死,否則小姐砸死了五皇子,自己也脫不了幹係。
一轉眼的功夫,碧兒自覺得從鬼門關裏打了兩個來回,腦子都遲鈍了許多。
半晌,她伸出手緩緩得打起簾子,看了看日頭,道:“再過一個時辰,該是宮中放晚膳的時候了。”
一念至此,冷汗從兩腋又湧了出來,放膳的時候若是被人發現待選的佳麗私自出宮……。
碧兒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