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萱,不是我說你,都到高中了,你那臭脾氣也該收收了。”景宇邊吃邊數落我,我淡定的放下手裏的筷子然後在桌子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腳,笑得咬牙切齒的對他說:“今天開學,你別犯我的衝,不過還是謝謝你啊。”
我不管景宇臉上撕裂的表情,然後對所有人說:“各位,高中開始我就不住在學校裏了。”
“為什麼?”易朵放下了筷子,我瞟了一眼坐在對麵的言渠,他停了停然後說:“蘭萱在外麵租了個房子,所以她高中不會住在學校。”
“你怎麼知道?”安青雖然說得很輕,但是我仍舊可以聽出她話裏有些吃味。嗬嗬,這就是我想看到的,你難受,我就高興。
“他怎麼不能知道?他來幫我搬了東西啊。”我一邊吃,一邊故意刺激安青。
安青估計是臉上兜不住了,隨便找了個借口去了廁所。
“易朵,你呢?是住校還是跟我一起住?”我雙手撐著下巴問著易朵。
易朵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機會,我爸媽已經決定讓我住校了。”未了,易朵又說,“不過咱們大多數時候都在學校裏,所以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
“你去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官方。”我白了她一眼,繼續吃東西。
在我和易朵打鬧的過程中,安青從廁所走了出來,我似是不經意的瞟了她一眼,然後又和易朵打鬧上了。
“你還別說,這地方真不錯。”易朵走進門四處看了看,然後坐在了沙發上,“來回倒方便。”
我打開了電視:“差不多吧,把學校一日三餐的錢省下來了。再加上我把網店開起來了,勉勉強強過得去。”
“我是沒你那麼精明了。”易朵躺在沙發上,發表著她的人生感慨,“你說都是一起混的人,怎麼你就這麼能幹,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我扯了扯嘴角,瞟見了電視機旁邊的盆栽,說:“可我是以我的父母親情為代價,連個固定的家都沒有。你還要跟我比誰幸運點嗎?”誰都想有個幸福的家庭,可是不巧的是,我偏偏不在那個行列之內。但既然我選擇了這條路,那我跪著也要把它走完。
我暮的從沙發上起身,回屋把電腦抱了出來,又扔給易朵一大堆吃的以後,就坐在地板上開始忙活。
如果我不能每樣東西都擁有的話,那麼就盡力把我擁有的每一樣東西做得更好。有時候人活下去的意義不就是為了不斷突破嗎?願我年少時的一腔孤勇會是一直支撐我的力量,並非三分鍾熱度。
“蘭萱你知道嗎,其實我好想去華淩。”易朵在沙發上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失落和無奈。可是有時候不是所有事都能兩全其美的,孟禤的家境和他的音樂天分無一不在易朵之上,易朵雖然是我的閨蜜,可是我是實話實話說。我個人很厭惡這些家境的東西,可是它偏偏又是兩個人之間的阻力。而且一開始,孟禤的心都沒有放在易朵身上。哪怕是易朵跟他在一個學校,到頭來還是會被傷的遍體淩傷。
我的手指不停的在鍵盤上敲擊著,發出響聲,我一邊盯著屏幕一邊說:“都高中了還想那麼多幹嘛?過好自己的每一天,先對得起你自己,再說對不對得起你父母。而且你怎麼知道高中不會有人看上你?”易朵點點頭,算是默認了我的說法。又這樣待了一會兒,易朵就回家收拾住宿用品了。
唉,我關了電腦坐在窗前,看著漫無邊際的天空。汽車的鳴笛,來往穿梭的人群,在各個角落以各種方式生存著。其實我們並不知道自己生存的真正意義是什麼,完全是社會和生活所迫,所以我們不得不為了口中的明天去奔波。
生存,奔波,奔波,生存。
深夜,雨水擊打在玻璃上,又順著窗沿滴在馬路上,我臥在冰冷的地板上抱住膝蓋不停的發抖,淚水從眼角滑落,滲透進地板的縫隙,遙遠的地底下仿佛傳來了空靈幽遠的呼喚。
此刻我好累,真的好累。
……
課堂的氣氛還好,挺融洽的,班主任邱子安呢,是一個挺年輕的帥哥,應該還是許多女生理想的夢中情人,隻是因為是四中的重點班,所以我心裏還是會有些形式跟聲名上的壓抑,也不知道易朵在另一個班怎麼樣了。
“你好,我叫俞歆。”下課後,我的陽光帥氣型男同桌主動和我打起了招呼,我微微愣了愣然後點點頭:“你好,我叫蘭萱。”
“好文雅的名字。”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文雅?等你見識過我的厲害以後,我相信你會明白摳腳大漢的心有多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