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又一陣腥風刮過。鬱金城外血染大地,空氣中彌漫著粘稠地血腥味。海棠被這陣腥風熏得頭暈欲嘔。遠遠地望著那抹離去的身影。心中莫名地酸楚失落與惆悵。
血魔走了,他沒有殺死那老總管,也沒有去拿地上的解藥。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不殺那個老總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血魔宛如際劃過地流星,炙熱的燃燒之後悄然隕落。
海棠知道,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包括被送回城的風雲人物,人屠子,逃命去了的詩嬌嬌都知道。今晚之後血魔之名將響徹地間,在這個泣血地月夜之下,鬱金城外屠殺萬人後從容離去——這就是血魔。
北門城外萬骨枯,屠戰彙聚已枉然,血魔降世風雲變,一夜斬盡鬱金郎。
千裏鬱金煞神驚,北風吹雪血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下誰人不識君。
血魔走了,留下八句血譜的字句。
為什麼要走,王二大不知道,眼中血光漸漸斂去。他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他對這一切感到有些厭倦了。殺人的感覺真的有那麼舒服嗎。他覺得這一切都不是那麼真實,仿佛像一場夢一樣。
渾渾噩噩間想起師父和老爹時常念叨,江湖就是如此,既然踏上這條路,就得有足夠的覺悟。他們的話沒錯。從昨夜裏開始,倘若手軟倒下的就會是我。古時也好,現代也好,或者這個遊戲世界也好。從規則出現的那一起就沒改變過。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生活如是,江湖如是。紛爭一刻也沒消停過。
古人江湖是個大染缸,進來的人泡一泡總會變色的,這裏沒有純粹的白與黑隻有永恒的灰色。隻是有些道貌岸然自稱君子之人不願承認罷了。為仇,為情,為物的殺戮不曾停歇。
“那我又是為了什麼殺戮呢?是啊,我為什麼要殺人呢。”王二大腦中不斷喃喃自語道。這個問題困擾著他。究竟是為什麼要殺人呢。他不為殺人而感到內疚。隻是,隻是殺人總得有個原因吧。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在鬱金城殺人。
一張張模糊的麵孔在眼前閃現,他甚至想不起他殺的是什麼人了。“那我究竟殺過人沒有?我殺人了嗎?”
“為什麼我想不起了,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盤旋在王二大腦子裏,最後的疑問。但是他問的是什麼,他不記得了的。他瘋狂地奔跑著仰大喊著‘為什麼’
驟然間那一道道淒厲的麵孔忽然清晰了,第一張麵孔是曾經存在過地那把長劍的主人。他死前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著絕望地麵孔清晰並無限放大在王二大眼前。接踵而來的是鬱金草原上的刺客,那是一張張陌生而又與他息息相關的麵孔。遊蕩在王二大眼前,無一例外全是死前的猙獰表情。
王二大狀似癲狂地揮舞著手臂想趕走這些死纏著他,在耳旁不斷出淒厲叫聲的恐怖麵孔。他不停的驅趕著,卻揮之不去。
“不要纏著我——”王二大歇斯底裏地向他們吼叫著。然而那些麵孔仿佛在嘲笑他軟弱般,加快了頻率在他眼前變化著各種猙獰地表情。一個接著一個沒有停歇的意思。
殺意,無邊的殺意再次湧上心頭。“該死,你們統統該死。”雙眼中那已快消散的血光再次點燃。比之前更紅更亮仿佛要灼燒世間萬物般閃耀著。
仿佛來自遠古的媚惑聲“殺吧盡情的殺吧。”至此時血魔體內的毒拳之毒終於被幽夢草蠶食殆盡。
諷刺,王二大短暫的渾噩擺脫了殺意的困擾,竟然是因為毒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