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喪,哭喪,做七,送葬等儀式之後,薛姨娘的喪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這最後一個環節,是下葬。
古人講究風水,而是家的人對於薛姨娘的死心中有愧,給薛姨娘下葬的選址也是一風水寶地,並且是以平妻之禮厚葬薛姨娘的。
這一做法,才稍稍讓薛家的人心內平衡了一點。
薛姨娘下葬當天,是府內除了重病的老太太,也就隻有是百合是躲在府中沒有出來了。
是百合不來,原因很簡單,薛姨娘與她有仇,她要真跑去送薛姨娘最後一程,隻怕薛姨娘是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息了。
但,有心人卻是利用了這個極為特殊的日子,慢慢布局,籌劃好一切,隻為等是百合上鉤。
這一日,是百合本是如往常一般在思寧苑內練武,她手中一把精巧的匕首明晃晃的,鋒利又快速,
一陣風掃過,是百合耳朵一動,隻感覺有什麼異樣的東西在這院子裏。
但不過轉瞬間,這種感覺便消失了。
是百合微蹙了下眉頭,確定四周再無異樣,有幾分自嘲的搖搖頭,想來,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多慮了。
休息了一會,是百合重新拿起匕首,繼續練武,不料,眼前卻陡然出現一個人影。
那人影一身黑衣團團罩住,根本就看不清麵容,隻一雙眼睛,如黑夜中的鷹一般,敏銳,又帶著寒冷料峭之意。
雖然,他似乎刻意屏蔽掉了自己身上的濃濃殺意,可那銳利如鷹的眼神裏透出來的恨意卻是掩飾不掉的,
是百合心內一怔,這將軍府守衛森嚴,這個人是如何進來的。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那黑衣男子隻是輕蔑的一笑,眸中,不屑鄙夷之意盡顯。
“你是誰?”
是百合這時基本確定,剛才那一聲響根本就不是自己疑神疑鬼,而是這個男人進來時發出的聲響。
但凡習武者,總講究一個快人一步,若是對方武功在自己之上,那是百合應該不會那麼輕易的察覺到他的氣息,可若對方武功與自己不相上下甚至還在自己之下,那是百合能察覺出他的動向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是百合當下就有了一番判斷,這個如鷹一般的男子,或許功夫真的與自己不像上下。
這樣一想,是百合暗自籲了口氣,神情不似剛才那般緊繃,隻是,看向黑衣人的眼神還是帶著疑惑,因為,黑衣人根本就高傲的不屑回答她的問話。
“有人派我來殺你。”
僵持半晌,黑衣男子終於出聲,聲音一如他的人,冰寒如雪。
是百合隻是淡淡挑了下眉,對於黑衣人故意釋放出自的寒令氣息自動忽略,
“就你一個人?”
“……”
黑衣人一征,腦子有一瞬間的混沌,還以為是自己剛才沒說清楚,但,看是百合的樣子,明顯是聽懂了他的話,卻偏偏還是一副還不在意的樣子。
身為殺手這麼多年,黑衣人自負,他還真沒見過這般淡然處之的女人。
“黑衣人靜默不語,卻聽是百合擺了擺手又道。
“將軍府裏禁衛森嚴,你怎麼進來的?”
“呃……”
擺脫,他是來殺她的,能不能不要這麼多問題。
黑衣人似乎是真的被她問的煩了,眸色一凜,眼中寒光盡現,隻是那寒光中竟然還帶有一閃即逝的玩味。
“你的侍衛早被我下毒毒暈了,現在都躺在地上呢。”
“你……”
是百合沒料到是這樣一個結果,手指著那黑衣人,微蹙的眉頭有幾分怒意,但麵上,仍是一派平和。
說不緊張倒是假的,畢竟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就給那麼多人下了度,這速度之快令人震驚。
原來,自己剛才聽到的聲響應是這黑衣人下毒迷暈侍衛時發出的聲響。
黑衣人無聲的笑了,蒙在黑色麵巾下的嘴角有一絲微微彎起的弧度。
這個反應才正常嘛,剛才她不過是自持有侍衛護她而故作鎮定,這下,完全露餡了。
“作為一個殺手,怎麼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呢,你簡直就是殺手中的敗類。”
黑衣人的得意之色還未從臉上消失,就聽是百合這麼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黑衣人頓時無語。
他還從來不知道,殺手還有什麼殺人的準則呢,將軍府裏那麼多侍衛,不用藥,難道等著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嘛?
眸色再度冷了下來,他聽說過這個是大小姐的一些事跡,本來是覺得她有幾分趣味的,可現在一看,除了能言善道,比別人鎮定一點之外,她也沒什麼過人之處,還是早些解決了為好,免得夜長夢多。
黑衣人自懷中抽出一把刀,刀身劍利,寒光閃閃,跟他那一身寒氣逼人的氣勢十分接近。
“是大小姐,拿人錢財,替人害命,對不住了。”
黑衣人話未說完,手中的刀便直逼而出,輕身躍起,濃濃殺意透過刀身穿透至是百合麵前。
是百合再有準備,在黑衣人還未過來時便先一個閃身,躍至了一顆樹下,姿態優雅的昂首,靠著樹幹,說不出的慵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