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袖離去後,那雙眼睛好像發現了什麼問題,也隨著紅袖而離去。
從外頭回來的珠翠,推開了是百合屋內的門,一眼,就望見叉開著腿一手拿著雞腿大吃特吃的是百合。
珠翠眸光閃閃,這個吃相,也太那個啥了,而且,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了,小姐還吵著要加餐,真是……
珠翠輕籲口氣,用小姐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吃貨”。
“小姐,我按照你的吩咐,找出那個藏在思寧苑裏的內應了。”
珠翠的聲音比平時提高了八度,眼裏,竟是得意之情。
“嗯。”
是百合隻是輕嗯一聲,眼都沒抬一下,繼續與雞腿奮鬥。
……
珠翠輕咳了一聲,蹲下身,盡量讓自己能入的小姐的視線,一臉敬佩的望著是百合。
“小姐,你那麼神機妙算,能不能猜出誰是內應啊?”
自從自家小姐幾次三番智鬥薛姨娘都穩占上風之後,珠翠對是百合的崇拜之情就猶如滔滔江水,永流不止。
這次,是百合說苑中有奸細,珠翠更是毫不懷疑,按著是百合的吩咐去做,果然就讓她等到了奸細露餡。
聽著珠翠的問話,是百合狂吃的動作停了下來,嘴裏包著一口肉眼神卻是神采飛揚,浮光瀲灩。
“我猜,就是那個什麼叫紅袖的。”
是百合眼睛眨了眨,望著珠翠震驚的麵孔,她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想不到自家小姐居然連誰是內應都看出來了,珠翠一個激動,差點就將是百合抱了個滿懷。
“太厲害了,小姐,你怎麼看出來的啊?”
是百合咬了一口手中的雞腿,眼眉得意的挑起,又慵懶的翹起了二郎腿,這才道,
“珠翠,你一個月的奉銀是多少了?”
珠翠伸出五個手指頭“500文錢。”
“是了,你一個月500文錢,買得起珍珠吊墜麼,買得起 純金耳環麼?”
珠翠略一思索,連連搖頭“買不起。”
質地一般的珍珠吊墜,價值也要200,300文錢,像她這樣的丫鬟,還要補貼家用,哪裏能有多餘的錢買這些貴重首飾呢。
看出珠翠的疑惑,是百合挑眉,繼續說道。
“那就是了,她一個普通的二等丫鬟,月銀不夠,家裏更沒補貼,主子呢,更是沒有賞賜,你說,她這些貴重東西從何而來?”
珠翠頓時反應過來,紅袖的那些貴重首飾,全都是靠出賣小姐而從薛姨娘那裏換來的。
想到此,珠翠憤懣難平,一張俊俏的臉蛋上寫滿了對紅袖的憎惡。
“這個紅袖,膽子還真是大,小姐才剛一回府,她就上趕著去給薛姨娘報信,還好小姐早就讓我提防著有人去通風報信,結果,我跟著她出去,果真就看到她進了薛姨娘的院子,兩人還在那說了半天的話,還不知道又想出什麼鬼主意害您呢。”
望著珠翠這忠心護主,義憤填膺的模樣,是百合笑了,精致的麵容笑起來如春風拂麵,陽光朗照,仿佛有璀璨的光在她的臉上跳躍著。尤其是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靈動的旋轉著,更為她平添了幾分超凡脫俗的氣質,如這世間美麗的精靈。
珠翠望著自家小姐,這樣的美人兒,簡直就是世間少有的尤物啊,這樣的美人兒,她便是光看著就喜歡不已,怎麼還會有人處處害她呢。
珠翠咬咬牙,想到紅袖那趾高氣昂的模樣,突然就來了膽量,猛地從地上一躍起,大義淩然道。
“小姐,要不咱們現在就去找紅袖問個清楚,早點把她從這個院子裏丟出去,省得她再來禍害我們。”
看著珠翠義憤填膺的模樣,緊咬著牙齒恨不能撕碎紅袖的偽裝,是百合再次笑了。
得友如此,夫複何求呢。
雖然珠翠名義上是她的丫鬟,可是百合始終未把她當成丫鬟來看待,他們的相處,有打鬧,有調笑,也有互幫互助,在她的心裏,珠翠就是她的朋友,有一個友人處處為她著想,是百合心內自是十分感動。
隻是她生來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她心內感動越多,麵上反倒是笑的越歡,可珠翠待她的點點滴滴,她都記下了。
收了笑,是百合麵上神情依舊平和,正色道。
“不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布好魚餌,等魚上鉤,那紅袖,留著以後再收拾。
聽見是百合如是說,珠翠也不再催促了,她知道,小姐向來有主意,她說等魚上鉤,那就等魚上鉤,她隻要在旁邊看著薛姨娘這次又如何被小姐玩弄於鼓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