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隔壁,牢役知帶來了戰戰兢兢的蘇媽媽一人,跪在宮瑉琛的麵前,明明恐懼x的表情下,晦澀的眸子卻是呆滯的不知發生了何事。
宮瑉琛眼裏閃過一絲疑慮,當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女人投來一記問詢的目光。
“隻有這一個?”
不過,問話一出,他就又些後悔了,明知她是假冒的,卻還是要去想問,他也有這樣犯傻的時候。
“回王爺,還有一個打掃庭院的采荷,不知為何沒有來。”
蘇媽媽低著頭,以為王爺問的是自己,很自然的接過了話,卻引得宮瑉琛深邃的眉毛蹙了起來。
一般世家女子出嫁,都會帶上一兩個自己信任的陪嫁丫頭,哪有人會帶個打掃庭院的丫頭呢。而這丫頭不來,莫非是心虛了。
當下吩咐衙役,要找出那個打掃庭院的丫頭來,他覺得,這個丫頭肯定知道些什麼。
“你來認認,這具屍體是誰?”
說話間,蘇媽媽便被帶至一處屍體麵前,屍臭味散發至鼻尖, 但那身形,卻隻讓她覺得熟悉。
屏氣凝神,顫顫巍巍的手試圖去接近那屍體。
她一介婦人,哪還懂什麼檢查屍體,倒是宮瑉琛輕飄飄的提了一句“你家小姐可有什麼胎記或傷疤。”
蘇媽媽募的瞪大眼睛,雖不敢直麵宮瑉琛,但那眼神裏卻滿是疑慮。他家小姐不正站在那嗎?
她不知這屍體與自家小姐有什麼聯係,口中一句話便脫口說了出來。
“我家小姐手腕曾被燙傷,有個月形的疤痕。”
她話音未落,就見旁邊的女人發出一聲驚歎,然後,毫無形象的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那明晃晃的肌膚來。
那裸,露的肌膚上,一紅色的月形的胎記,亮得晃眼。不會這麼巧吧。
當下袖子一甩,也顧不得什麼害怕不害怕了,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走到了屍體前,撩起她厚重的衣服。
心。猛然抽了一下。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紅色疤痕,在那女屍的手上。至不同的是,女屍手上的疤痕是凸起的,更像是為外力所傷引起的,而自己手上的,則是自己長出來的,沒有突起,隻有一個印記罷了,那是胎記。
蘇媽媽看了眼悵然若失的女子,垂眸,女屍身上那突起的紅色傷疤,她再是熟悉不過。
那時自家小姐小時候頑皮給燙傷了,那時她哭得眼淚嘩嘩的,而那疤痕,也自此留在了她的身上,她再是眼拙,都不可能會認錯。
再看一眼身旁女子垂下來的手臂,蘇媽媽頓時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就算形狀一模一樣,她也分得清,一個是實實在在的疤痕,一個是自小長出的胎記。
“你,你……”
她驚恐的望著她,又覺得很不可思議,這世上怎麼會有兩張一模一樣的麵孔,不,一定是自己弄錯了,眼前這個屍體怎麼可能是自家小姐,不過是疤痕一樣罷了。她家小姐好端端的在她麵前站著呢。
“小姐……”
“我不是你家小姐,她才是。”
微睜著眼,女人垂頭喪氣的走過蘇媽媽的身邊,丟下一句幽幽的話來,驚得蘇媽媽頓時雙眼上翻,如五雷轟頂般,身子朝後一仰,暈厥了過去。
隻是,這一切,女人卻毫無知覺去,步履蹣跚的走在陰暗的地牢內,原本就又些發白的小臉此時更是無一點血色。
每走一步,都如掉了一魂。
這絕對不是巧合。
那女屍,和自己到底是何關係,而自己又是如何毫無征兆的穿越至異世。
她覺得,自己就是那走在荊棘上的人,每走一步都是血肉模糊,卻偏偏,不知如何回頭,更不知,要去向何處。
從來沒有一刻,她是這樣的渴望回去。
“是百合”
在她暈倒下去之前,混沌的腦子裏中聽到宮瑉琛的一聲輕喚,他終究隻是把她當成了別人。
湯嘉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隻知道,她醒來時,長樂園的眾人都被放回來了,碧色正打來了一盆清水給她洗臉。
“蘇媽媽呢?”
聽見她的話,碧色眼神躲閃,緊咬著下唇,似是難以啟齒。
女子眼眸微睜,渾身的領咧之勢讓鼻色不敢違背。
“她,還被王爺關在地牢。”
“什麼?”
女子倏然起身“蘇媽媽年紀大了哪能呆在那種地方,我要去看看。”
“姑娘……”
碧色也驚得起身,一把拖住她的身子“姑娘,你不能去。”
“你叫我什麼?”
“怎麼了,是姑娘,是不是丫鬟又惹你生氣了?”
未進其門,先聲奪人,順著那聲音望過去,一道靚麗的水綠色身影風姿綽約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