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楚君竹所料,兩個人隨便走走,就碰上了好幾撥劫匪,逐一逼問後,發現收獲頗多。
“黑鴉嶺的靈蛇印,潘家水寨的凝光印,二龍山的陽炎火印……”
西門不惑扳著指頭一個一個的數著。
“我的天!法嚴宗到底想幹什麼?”
先前見到清風寨的人使用鐵手印,一個個傻裏傻氣的,西門不惑並沒有放在心上,覺得楚君竹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不料接下來的一番查探,卻先後見識了靈蛇印、凝光印、陽炎火印三種法印,其中以凝光印最是犀利,未加小心的西門不惑甚至還吃了小虧。
“不甘落敗的暗底下反擊嘍。”
楚君竹細心查問過,無論是黑鴉嶺、潘家水寨,還是二龍山,包括前麵那家清風寨,都是在一年前突然被神秘人找上,強迫著學會了法印。
同樣是在一年前,幾家相距雖然不是很遠,但總也有個百多裏,傳授法印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而且在其他地方也有相同的發現,這足以證明法嚴宗這一次的舉動所圖不小。
“可是師兄,他們在這種地方修煉能有什麼成就,根本就胡鬧嘛。”
隻有在靈山靈脈,才能有足夠充裕的天地靈氣,若是隨便找個山溝一蹲的話,就算有再高深再玄妙的功法,也別想練出什麼成就來。西門不惑怎麼也想不通法嚴宗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們練了一年,就可以趁你不備傷到你,如果是兩年、三年呢?”
在潘家水寨的時候,西門不惑一時托大,被人家用凝光印暗算傷了手臂,而這才僅僅隻是一年的成果,如果延長到十年,暗算的手段再精巧一些,沒準兒還真就能把西門不惑放倒。
“但這樣練,對他們沒有一點好處,反倒還要折損命壽。”
沒有修身的功法,直接習練法印法術,強行役使天地靈氣,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就算身強體健也扛不住,越是厲害的法印就越是如此。
所以昆侖弟子都是先打好基礎,然後才開始習練法術,並且什麼樣的境界,使用什麼樣的法術,都是有規矩的,越階使用是要受罰的。
“嗬,法嚴宗在乎麼?”
楚君竹苦笑著搖了搖頭。
“可是他們自己……”
“他們未必會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也未必就不肯。”
想做人上人,就要實力強於人,付出十幾二十年的壽命,換取一時的威風和榮華,很難說劃算不劃算,但相信很多人都不會拒絕這個誘惑。
“但這樣做對法嚴宗有什麼好處?這些人可不會聽法嚴宗的話。”
如果不是楚君竹出口聞訊,這些個山賊水匪的,根本都不知道有法嚴宗的存在,自然也不會領法嚴宗的情。
“是啊,問題就在這兒。”
楚君竹也不明白法嚴宗的打算,隻付出不索取,把法印隨隨便便撒出去,什麼山賊水匪地主豪雄的,生冷不忌,撞上就教,讓人怎麼也理解不了。
“那……要怎麼辦呢?”
既然知道了,就沒有放著不管的道理,不然將來是要吃虧的,可問題是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有心無力的滋味兒實在不好受。
百思不得其解,又覺得沒必要再上報一次,隻好歎口氣,先記在心中,待解決掉天涯海閣的事兒,再回過頭來詳查此事。
跑了三四個地方,多少還是耽擱了一些時間,讓天涯海閣上上下下等得好不心焦。
眼見著又是一天過去,昆侖中人仍無半點兒消息,柳無涯簡直要瘋掉了。他可是頂著極大的壓力,才做出的投誠昆侖的痛苦決定,門內至今仍有好些人抱持著反對意見。
因為每個人都很清楚投誠昆侖意味著什麼,所以才會猶豫,才要掙紮。當閣主柳無涯狠下心決議投誠的時候,好些人抑製不住對未來的恐懼,不顧身份的嘶聲抗辯,弄得柳無涯很是下不來台。但他並不生氣,隻是簡單的用閣主的身份壓下了爭執。
柳無涯很清楚,無論自己怎樣選擇,都會有人反對,因為兩條路都是死路,都是絕路,區別隻在早晚,或許還要加上死後的名聲。
昆侖放縱清源和千石兩派惡意欺辱天涯海閣,目的就是想要天涯海閣支撐不住,主動向昆侖投誠。大家都明白,但誰也沒辦法改變。
天涯海閣的靠山倒了,被欺負也沒地方說理去,反抗是找死,不反抗是等死,投降可以換取十幾二十年的安穩,然後帶著罵名死去。
清源和千石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得積極地展現出對東華山的垂涎,並且動用各種手段,威逼脅迫天涯海閣,直至將其逼到崩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