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聽途說,不足為憑!種種飛短流長,今後不可拿到這裏來說事!”
墨蘭一下子呆住了,表情像要哭了一般。
“這件事情,西拉傑自己尚且未發一語,你又何必多事?”
雅蘭深吸口氣,努力想要緩和嚴厲的口氣。她心中也實在不明白墨蘭這一次為什麼如此堅持,她素來和西拉傑並不十分親近,似乎沒必要為之請命到如次對抗的地步。
“墨蘭,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墨蘭心中似有萬般委屈,執拗的脾氣發作,眼中蘊含著霧般淚花,聲帶哽咽。
“你為什麼總是讓身邊的人離開你?先是李大哥,然後是我,現在輪到了西拉傑!你明知道的,西拉傑對你惟命是從,能為你上刀山下火海,可是你知道是為了什麼?”
西拉傑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沒有了血色,轉眼間又是褐紅一片,連脖子都是紅的。
“……當初,隻要你挽留一聲,李大哥也決不會走的!大家都離開了蘭族,你……你自己,可怎麼好!”
墨蘭本是想到自己將會離開,父親死了,母親隱居,留下姐姐獨自承擔蘭族的重擔,心有所憂,可是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反倒在最不適宜的地方和時間,用了最不適宜的方式,說了最不適宜的話。
說完後自覺自己的表現和心中所想相繆千裏,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看到姐姐越發冰冷的臉色,心中不覺又是委屈,又是慚愧,輕輕跺了一下腳,扭身便向屋外走去。
“墨蘭小姐!”
阿進張口叫了一聲。
墨蘭就這樣走了,隻怕他自小看著長大的姐妹倆就此而反目成仇。
必然是墨蘭的話中提到的一個人,觸到了雅蘭心中的敏感之處,才會讓今天的氣氛越來越緊繃。
“墨蘭小姐!”
墨蘭站住了腳,卻孩子氣的不肯回過身來。她的後背挺得筆直,兩隻手卻在身前不安的相互扭著,暗暗期盼著姐姐能夠出聲挽留自己。
她心中暗想:為了彌補自己的出言不遜,不管姐姐接下來如何做決定,自己都絕不能再堅持反對了——本來就是無法阻止的!
此時雅蘭卻已轉過了身去,麵向著酋長座位的高高的後靠背,一隻手緊握住扶手,不看向任何人呢。
姐妹倆正好來了個背對背,兩不相看
“不必叫她,讓她走吧。”
冰冷的語氣讓人膽寒。墨蘭聽得心中不覺一抖。
“看來,你的翅膀長硬了,蘭族留不住你了。你不妨帶信給哈蒂斯,把你們的婚禮提前吧!”
前一句,是對阿進說的,這後一句話,卻是說給墨蘭聽的。
雅蘭當著眾人對墨蘭說如此重的話還是第一次。言語之中無奈的淡漠和刻意掩飾的蕭索,讓聽聞的人不覺都垂下頭去。
墨蘭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轉過身看了一眼姐姐,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覺哽咽有聲,扭身向屋外奔去。
這一次,卻是任誰再叫,也留不住她的腳步。
“酋長大人,墨蘭小姐的意思是…”有位長老試圖做個說和的人。
雅蘭輕歎了一聲,揮揮手止住了他的話。
她緩緩地坐在了椅子上,一手支額,緊閉著眼睛,似有萬般的煩惱。
“酋長不必煩惱,不過是護送貨物去一趟卡西亞而已,西拉傑願意前往!隻是……”
西拉傑回頭看一眼尚在一團雲霧之中的巴魯,叮嚀道:“酋長的安全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