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鉑錫國攻城之時,銜君命而來的穀少彥將軍,未發一兵一卒,悠然作壁上觀。
鉑錫國城破之日,名望甚高的西拉傑王子,居然與常禮相抗,甘願自降一級,當眾表示尊雅蘭為主。而他與他的臣民們,也毫不掩飾對鉑錫國當初遭受巨變之時,曼丹朝廷見死不救的懦弱行為的憎惡。
未曾為蘇丹王帶回西拉傑的忠誠,失掉了鉑錫國當然的歸屬權,身負重命的穀少彥,或者應該據理力爭,動用一切有影響的高官達人,以期能夠改變西拉傑的決定。
或者,就該灰溜溜地帶著士兵們回去向蘇丹王述職,免得留下來自取其辱。
誰知,穀少彥卻什麼也不做,隻是大模大樣地留了下來,坦然自若地當起了客人來。
“報告二王子,穀將軍要求見……”
“不見!不見!”西拉傑不耐地打斷士兵的報告,向外揮手道:“讓他安心當他的客人,不要妄想出什麼花頭!我很忙,沒時間見什麼閑雜人等!”
他對來自曼丹朝廷的人實在沒什麼好感。更何況,雅蘭這幾天就會到達,他忙著安排迎接的各項事宜,務必要讓她受到最盛大熱情的歡迎,哪還行那楹褪奔淙ゼ桓魷腥恕?“我不是說了,讓你們都把心思放在歡迎雅蘭酋長的事情上嗎,你哪來的時間為什麼穀將軍通風報信了?”
西拉傑的臉上,有著隱隱的企盼和焦慮,那日城牆之上的成熟與堅毅,此時已是分毫不見。
“可是……”跪在地上的士兵想要辯解什麼,看看王子的神情卻又不敢開口,隻好向一旁的李陵求救。
“好了,西拉傑王子,你少安毋躁。”李陵無奈地向西拉傑作了個“忍耐”的表情,耐心地詢問士兵穀少彥的來意。
“穀將軍要求見的不是王子殿下,而是李公子您!”士兵終於戰戰兢兢地開口把話說完,暗自慶幸李陵的和顏悅色:“而且,他要求李公子您親自前去他的營帳……”
“見我?去他的營帳?”李陵的驚訝不亞於西拉傑,“為什麼?”
他的生命中從未與穀少彥有過交集,傳說中那位驕傲自大而正邪難測的穀少將軍,又從哪裏聽說了他李陵的名字?
隻是因為這一次的勝利而讓穀將軍折節下交?好像這種可能性不大。
“穀將軍說,他的營帳中有個重要的人要見李公子,他還說,李公子也一定會想見到她!”
“穀少彥親自來的嗎?”
“不,他派遣了一名信使前來。”士兵趕緊再加一句,作為自己誠心傳話的注解,“那位信使堅持要求李公子一定要隨他一同回去。”
如果不是那個信使的一再地堅持,他也不會明知會招惹王子的憤怒還會硬著頭皮前來通報。
一個重要的人?一個他一定會想見的人?
在這個人地生疏的地方,除了蘭族的人,他還會有什麼想要見的,重要的人?
李陵擰眉細想,突然想起,在行軍當中,他曾遠遠看到有一個總是站在穀少彥身側的人影,當時無暇細究,現在細細想來,那個身影確實非常的眼熟,倒好像是……
李陵心中一動,對西拉傑說了聲“我去去就來。”便向門外走去。
“李公子!一切小心!”
西拉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看他突然凝重的神色,隻能盡責地提醒了一聲。此時,穀少彥敵友難分,也不能排除他作出意外之舉的可能。
李陵點點頭,算是對他的回答,隨後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穀少彥的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