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夜深了，卓琪華不想耽誤吳媽媽等人的睡眠時間，等她們都睡著了，她才爬起來點亮油燈，偷偷摸摸地看賬本。
呂計也不避忌，從正門大搖大擺地晃進了她的房間，坐在書桌對麵的一張椅子上，默默望著她。
感受到有人進來了，卓琪華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幽幽看了他一眼，複又低下頭，繼續與賬本搏鬥中。
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她都習慣了他時不時的抽風行為，此時她正為著賬單撓心撓肺呢，哪裏能分神出來應付他了。
不過他進來的時候，將一身寒氣也帶了進來，而且卓琪華那靈敏的鼻子又聞到了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再加上被呂計灼熱的視線盯著，她想繼續無視他都做不到。
無聲地歎息著，她抬頭問道：“這次又殺了幾個？”她算是看明白了，呂計每回殺了人，做了壞事，都要跑到她麵前來晃悠一圈，刷刷存在感，她這是招他了？還是惹他了？
呂計無聲地比出右手，舉起手掌，用掌心對著她。
“五個啊。”卓琪華無奈地搖頭，勸道：“別太頻繁了啊，不然你那仇人得發現你的蹤跡了，捉了你去不要緊……”把人引到我這裏來，連累我就不好了啊。
後麵這句話她沒說，但她相信呂計能聽得懂。
呂計果真的笑了：“你以為你逃得掉？”
摔，她就知道他是個陰險的大變/態，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卓琪華把賬本往桌麵一扔：“你想死，別拉上我啊。”
呂計挑眉，含笑望著她，眼神高深莫測。
卓琪華捂臉，她又看懂了他的意思——就是下地獄，也要拉你一起！
“你去挑了你仇人的據點這事兒，還真不能做絕了啊。你已經知道那些據點在哪裏，隻要派人注意著他們的動向，隨時掌握住他們的信息就好，要是你把他們全殺完了，那仇人重新進行安排布置，到時據點設在哪裏你都不知道，你要上哪裏打探消息去？”卓琪華很不想與他討論這些陰謀詭計等問題，不想摻和進去，然而他的行為已逼得她不得不參與，她心裏那個憋屈啊，真想咬死麵前這個人！
呂計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會，才悠悠道：“我自有分寸。”本不想和她說太多的，可鬼使神差的，他又加一句。“重要的那些，我都留著呢。”
“哦，看來我是白擔心了。”卓琪華重新捧起賬本，死盯著頁麵，一看便知是打算逐客了。
呂計過來並不是為了與她聊天，隻是想看一看她，讓自己那狂暴的情緒得以緩解而已，如今人已見到，心裏安定，便也不準備多做停留。
他起身正要離開，卓琪華卻又叫住了他：“你手底下有多餘的人手嗎？幫我查件事。”
“什麼事？”
“我母親的往事……”卓琪華把鳳城先生和卓立行的怪異行為，以及卓立行對待她的奇怪態度，簡短地向呂計訴說了一遍。“我們知道他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幫我查一查麼？”
呂計目光閃了閃，同意了：“可以。”
“咦？”卓琪華想不到呂計這麼好說話，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當她還想問什麼時，哪裏還有呂計的身影，隻有不停晃動的門簾告訴她，呂計剛才的確來過了。
無語地瞪著仍在晃動門簾半天，卓琪華才收拾心情，繼續與賬本做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