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陸言常夢見顧笑我,夢見第一次見她時,頭頂上紅色的合歡花。顧笑我就站在花下,像初到人間不諳世事的精靈一樣。她回過頭看他一眼,隻一眼,就讓他難以忘懷。

陸言關於顧笑我所有的回憶,都在兩年前的夏天戛然而止。

兩年以前,他從誌遠中學畢業,沒有選擇留下來,繼續呆在誌遠,也沒有去到省中。

陰差陽錯,亦或是命中注定,他去到了澳洲。

他看著自己修得的遊學結業申請書,心裏有千百種滋味。昨天他在澳洲的班主任老師對他說,要他填寫一個國內高中的申請書。

陸言問他,是不是任何高中都可以填。

劉導說:“應該沒問題,你想去哪裏先填好,其他的我來幫你解決。”

兩年前的冬天,期末考試結束之後,他毫無懸念又成了a市的全市第一名。

他被國際腦力研發組相中,參加了一個高智商測試。隨後,國際高智商俱樂部向他發出邀請,讓他去參加為期兩年的遊學。

種種原因,他最終還是去了。

兩年真是過得短暫而又漫長。他已經兩年沒有回過a市了,記憶裏的風景和現實裏看見的出入甚大。

當飛機平穩落地,她看見陸衍穿著白色體桖衫,淺藍色牛仔褲,舉著牌子迎接他的時候,他覺得眼前的那個人仿佛不是陸衍。

印象當中的陸衍還是一個嬌氣的小孩子,有一頭茂密的如海藻一般的長發,而他在集場看見的那個陸衍,頭發已經減掉,短到耳垂。

陸衍見到他,興奮地擺了擺手:“哥,這裏!”

陸言走過去,陸衍很主動的接過了他的行李,“我來幫你拿吧!”她說。

陸言笑了一下:“不用了!”

陸衍聳聳肩:“好吧……”

陸言:“爸爸媽媽最近怎麼樣啊?”

陸衍:“他們好著呢,隻是這幾天知道你要回來都想你想的厲害,家裏什麼好的都買齊了,就等著你回去吹噓啊不……是敘述你在澳洲的光榮事跡呢……”

陸言:“……”

那麼久不見,陸衍果然還是一樣的活潑聒噪……啊不,能言善辯。

陸言:“你在國美怎麼樣啊?”

陸衍:“挺好的!國美離省中也很近,我們老師常帶著我們去那裏聽一些講座。”

“哦……”這樣啊。

“你呢?你在澳洲那邊感覺怎麼樣啊?”

“一般吧。那邊的人都很厲害的。”

“哦喲!聽見你說別人厲害可真是不容易。”

陸衍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她示意了陸言一眼然後接起了電話。

“喂,浩然?什麼事啊?”陸衍開口問道。

陸言心裏一愣。浩然?宋浩然嗎?顧笑我的弟弟?

“嗯,她沒告訴我啊……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的?”陸衍對著電話說。

“行吧行吧……那她如果告訴我了的話我就給你打電話,你先知道的話你也聯係我一聲啊。”

“好吧好吧……拜拜啊……”

陸衍掛了電話,意味深長地看了陸言一眼。

“你猜是誰給我打的電話?”她開口道。

陸言:“……我聽見了……你剛才說了……”

陸衍:“宋浩然,顧笑我弟弟。”

陸言:“哦……”

這時候出租車趕了過來,司機師傅幫他把行李箱拿到了後備箱去,他和陸衍一起坐到後座去。

陸衍問他:“你不想知道顧笑我的事情嗎?”

陸言一時無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這兩年裏,除了偶爾會做夢夢見顧笑我以外,他幾乎沒有可以去想過她。

說什麼學業繁重沒有精力是假的,隻是想到之後他就覺得……挺難受也挺無奈……不刻意去想,也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好過一點。

可是……現在他回來了……

她呢?

陸言問陸衍:“她……怎麼樣啊?”他幾乎沒有過腦就問出這句話來,問出這句話以後就像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