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分的不僅是輸贏、勝負、生死,還分的是存在與湮滅。
林七仍保持著出拳的姿勢站著,等過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站直身子。朝著前麵走去。
剛走不到三步,忽然胸口一痛,朝地上趴了下去,口中噴出一股鮮血,身體再難以動彈。
自從一北海玄魚的身體複活之後,林七還從沒想過,有人能憑一拳的力量,把自己給傷成這樣呢。
而現在打傷自己的,還隻是替北山妖王守護見心石的一個看似不是最厲害的妖怪。林七忍不住想,自己要是之前自不量力的,去對上北山妖王,或者叫北山妖王都很忌憚,一定要設下陷阱才能殺得死的清風道人的話,自己是不是可能已經死了?
“唉……我也是一直以來修行地太順利,自以為有血刹天君他們的幫忙,自己就能有恃無恐了,沒想到即便在凡間裏麵,也還是有這麼多高手的。”
林七在心中自我檢討起來。
就在林七因為體內的傷勢,一時間不能動彈的時候,山洞裏忽然走進來四個妖怪。來到林七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和雙腿,將他高高舉了起來,然後朝著山洞前麵的洞口走去。
在一條甬道中轉了幾圈,來到了一個山洞裏的斷崖處。
他們在抓住自己的時候,林七就感覺有靈力自他們的掌心傳遞到了自己身上,然後這靈力竟將自己的身體固定,讓自己一下子居然不能動彈。
林七心中奇怪,心想這幾個妖怪施的什麼法術,居然連自己都能限製得住。不過他看著幾個妖怪沒有要傷自己的意思,就也沒有掙紮任憑他們帶著自己走。
因為林七現在需要趕緊調息一下,讓自己趕快從那一拳的傷勢下回複過來。
不然再遇到什麼厲害的妖怪的話,自己到時候可就玩兒完了。所以任憑這四個妖怪帶著自己走,自己則悄然回複著傷勢,不願意在他們幾個身上浪費法力。
這山洞裏的斷崖邊有一個絞車,絞車上裝著一個吊籃。
四個妖怪抬著林七站到吊籃裏麵,接著絞車旁邊的妖怪就吱吱呀呀地搖著絞車臂把他們送了下去。
來到斷崖底部後,四個妖怪把林七往地上一扔,這絞車就又吱吱呀呀地搖了上去。
林七從絞車上被扔下來,雖然受了傷,但落地時還是已經調整好姿勢,單膝跪地,落在了地上。
不過沒料到地底濕滑,即便他已經蹲了下來,還是身體一滑失去平衡,差點摔倒,臉差點栽到地底的泥土裏。
他的臉離地麵潮濕腥腐的泥土不到幾公分,能聞到那腐朽的氣息。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著。隻聽著絞車滑輪,吱吱呀呀被絞上去的聲音,感覺光在上升,離自己越來越遠,而他在朝地獄淪陷,漸漸地被黑暗湮沒。
林七趴在潮濕的泥土上久久沒有動彈,黑暗中沒有聲響,林七也分不清時光的快慢。有時候時間的流逝是那麼清晰,可有時候又好像不知不覺就過去很久。
林七什麼也沒幹,什麼也沒多想,隻是就這樣在地底坐著,靜靜地在黑暗中療傷。
不過在黑暗中這樣悄無聲息的療傷時,林七卻覺得情形實在是有些詭異,仿佛自己是在等待死亡一樣。
這地牢裏寒氣與濕氣太重,林七坐在地上,濕寒的氣息鑽入他的關節之中,叫他的膝蓋、手肘都因風濕而疼痛。本來林七身體已經這麼強悍了,根本不應該又風濕、關節痛這些症狀出現的。
但這山洞裏的濕寒氣息仿佛有股魔力,竟然讓林七都有些忍受不了。
養傷很久之後,林七才從地上坐了起來,打量著這偌大的山洞。此時接著從斷崖頂部照下來的那一絲微弱光線,山洞裏的一些東西就變得朦朧可見,但是山洞底部卻還是一片漆黑,像是一座地牢。
林七從地上站了起來,打算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地反個,就朝地牢內部走去。
這地牢的底部凹凸不平,到處都是岩石,林七一腳深一腳淺地摸索著往前走。他也看不清腳下的路,每邁出一步都小心翼翼,先用腳尖試探著腳下的情形,等到整隻腳都踏實了,才邁出第二步。
畢竟這地洞地步的泥土又濕又滑,林七可不想摔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