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北洲蒲氏(1 / 2)

牧飛舟扭頭看去,隻見一個中等個頭的大漢笑容滿麵,疾步而來。旁邊一幹貨工包括小馬都露出驚畏的神色,隻不過那些人俱都躬身避到了一邊,隻有小馬仍然表現地十分鎮定,略略向後退了一步,兩臂貼在胯邊,垂首而立。

看樣子,這大漢在此地的威勢隻怕比那蒲爺爺更甚十倍!

那個大漢身著描金水紋裘袍,腳踩皮靴,龍行虎步,轉眼間到了麵前。牧飛舟眼睛一亮,笑道:“是你!”言辭之中顯得頗為驚喜。

原來此人正是前兩日在海上遇見的漁夫,不想卻在此處相遇。看樣子這大漢竟然還在他們師姐弟之前到此。他那艘小船恁的飛快,卻不知變了什麼戲法!

那大漢二話不說便摟住牧飛舟的肩膀,也是很開心,“走走走,到哥哥那裏坐坐。你很對我的脾氣!”顯見此人乃是十分隨和的性格,加上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獨特魅力,讓人打心底裏難以拒絕。況且牧飛舟也是個爽快的性子,兩人居然一拍即合,他看了一眼師姐,見她低著頭,看起來並無異議,便點頭答應了,興高采烈地隨那大漢而去。

輕蟬輕移玉步,跟在他的身側。這個小小的動作自然都被那大漢瞧在眼裏,目光中閃過一絲訝色。

當下那大漢打頭,牧飛舟與輕蟬略略落後半步,徑直穿過熱鬧的港口,在一幢大宅前停了下來。一路上不斷有人向那大漢問好,口中稱呼“蒲爺”,這叫法比那“蒲爺爺”倒是少了一個“爺”,但是論地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爺”才是真正高高在上的人物!

看起來整個五泉灣港都是蒲氏的天下,隻是不知這被人稱為“蒲爺”的大漢究竟是蒲家的什麼人物。

蒲爺原本也沒怎麼將輕蟬放在眼裏,隻以為是個小妻子,一問之下方才得知,這二位是師姐弟的關係,是他這個新“兄弟”的師姐,連忙賠罪。輕蟬一到了人前便表現得不溫不火,臉上總是波瀾不驚,對他的歉意自然客客氣氣地一帶而過。

此時三人分賓主坐在客廳之中,蒲爺倒是一片和氣,與牧飛舟相互通了姓名。原來此人叫做“蒲元益”,正是五泉灣蒲氏的龍頭大哥!五泉灣一郡之地,上至港口碼頭,下至油糧店鋪,九成都是蒲氏的產業。蒲元益此人在五泉灣無異於土皇帝一般的人物。

輕蟬本能地覺得此人熱情地有些過分,因此心中一直存著警惕之意。果然,蒲元益閑聊了兩句之後,話鋒一轉,向牧飛舟問道:“牧兄弟,二位此番北行,可有收獲?”他看似漫不經心,隨手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其實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牧飛舟的身上。

此人眼光十分老辣,一眼便瞧出輕蟬精通人情世故,似有幾分城府,而牧飛舟則單純地多,因此開口便有些謹慎,而且婉轉地向牧飛舟試探了一句。

輕蟬眉尖不著痕跡地抖了一下,眼睛的餘光瞟向小師弟,不禁緊張起來,生怕這位大喇喇的性格,說些不該說的話。不論是對於北溟島抑或鬼王青邪的消息,不懷好意的大有人在,就算是素來不為人知的上古元丹鯤鵬珠的覬覦者也必然不在少數。因此在這等大事上一不小心,往往便能招來殺身之禍。

誰知牧飛舟也不急著回答,有樣學樣,伸手端起身前的茶杯,卻是實實在在地品了半天,全然看不出半分做作的樣子,隻是看起來他對蒲元益的問題一點也不在意,與尋常閑聊一般無二。

“蒲大哥怕是誤會了,我和師姐是奉家師之命,從西洲乘船過來拜訪一位師伯前輩。哪知道在海上遇到了風浪,足足漂了兩個多月,兜了個大圈子,這才到了五泉灣。”他吊足了蒲元益的胃口,方才緩緩說了一句,語氣之中不勝唏噓,懊惱之意發自肺腑,仿佛真有其事。

他一直未曾透露來曆師承,因此胡謅一番,在生人麵前倒也全無破綻。

輕蟬瞬間便定下心來,還配合一把,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蒲元益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似要從中辨出此話的真偽,但是牧飛舟盡管神色有兩分誇張,但是心底裏坦誠浩蕩,麵色也十足沉靜。蒲元益在五泉灣陸上海裏縱橫十餘年,閱人無數,相人之術也練足了十分。此時在他的眼裏,牧飛舟所言並無半點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