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沉如墨。
涼如水。
這樣的夜晚,原本應該是用來好好地睡一覺的,但是秦斬他們都沒有去睡覺。
柳落中毒了。
雖然不是致命的毒。
秦斬聽李紅袖說過,唐門以毒藥和暗器稱雄江湖,而鍾夫人是唐門的人,會使點兒毒,那是在正常不過了。怪隻怪,他們自己竟然全沒有防備。
或許是因為要人命的劇毒終歸是容易被發現,也或許是因為鍾夫人技術好不精,也或許是因為柳禦龍的關係,柳落這次中的,隻是一種軟筋散功的柔性毒藥。
當然了,也可能是為了示威。
這種毒藥,對人的身體沒什麼損傷,唯一的作用就是,會讓人使不出來絲毫的力氣。用在普通的江湖人身上或許能維持七天左右的效用,用在柳落身上嘛,則至多隻能管用三天。
“三天之內,他們必然會繼續搞這些小動作,並且找到時機想要將我們一舉擊敗。”花錯說道。
“那又怎麼樣?我們還不是隻能等著。這三個家夥一心藏起來,暗中搞這些小動作,根本沒有人能找到他們。”風止恨恨地將一張價值千金的紫楠木長案拍得粉碎。
敵暗我明,兵家之大忌。而且,敵人並不是實力不及己方的綿羊,而是凶惡的豺狼。
花錯點頭道:“他們這一著,到是又重新贏回先手了。”
他實在沒有想到堂堂江湖十大高手的柳禦龍,堂堂唐門走出來的鍾夫人,竟然會選擇這種躲在暗中搞小動作的方式,來瓦解自己的力量。
“不管他們怎麼算計,最後贏的也隻會是我們。”雲散將右拳在左掌的掌心中摩擦了幾下,說道:“現在三對三,怕他們怎的?”
“恩。”花錯點頭道:“那大家從現在開始,各自注意飲食,千萬不要在中了他們的招。老雲,鍾家夫人就交給你應付了。”
“好咧。”雲散笑嘻嘻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柳落,仿佛是自言自語地念叨著:“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陰’啊!哈哈,哈哈……哎,可是我對老娘們兒沒興趣呢!”
“你!”柳落怒得想要躍起和雲散爭論一番,卻是有心無力,隻得氣若遊絲地罵道:“你小子……給我……等著。”
“怎麼了?”趁你病,要你命,雲散絕對是深得此話的精髓,此番趁著柳落無力和他相爭,洋洋灑灑地說道:“誰讓你對人家有壞心眼?不然怎麼別人鍾夫人就毒你,卻不毒我?”
“你……你……”柳落氣得滿臉通紅,想要大聲和雲散爭論,卻是叫不出聲來。眾人見他這副樣子,均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過後,花錯道:“好了,大家好生去休息吧,今夜他們當是不會在來的了。”
雲散又調笑了柳落幾句,幾人便魚貫而出。剛一打開門,便看見西端著一碗白粥站在門口,妙目含怒地瞪著雲散。
雲散被她瞪得心中有些發毛,想要逃走,偏偏門被西給擋住了,而看起來她也沒有讓開的意思,隻得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小姐,怎麼了?我沒惹到你吧?”
“哼!”西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還說?我剛才已經都聽到了,你小子居然趁著柳落中毒的時候欺負他,你還有良心沒了?”
雲散汗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正在想如何應付之時,卻聽柳落那如同遊絲一般的聲音無比配合地在那哀歎著:“誤交損友啊,誤交損友!哎!”聽他那語氣,就像是遭遇了天下最不幸的事情一般,悲得一逼。
“誤會,誤會。”雲散尷尬地一邊陪著笑臉,一邊在心中狂罵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