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二:(1 / 3)

端木瑞自知罪孽深重,卻還心存著一絲僥幸,但當獲知端木一橫已經斃命後,頓時萬念俱灰,一下子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一句話都沒交代,趁女兒打盹的間隙,便跳樓自殺,一了百了。

就在端木瑞跳樓自殺後的第二天,《周末報》刊出了一篇長篇紀實通訊報道——《一個嫌犯洗臉淹死的真相報告》。文中詳細描寫了,潭子音遭遇刑訊*供,在拘留室內猝死的經過,立即引起了省調查組的重視。

展心祥被省調查組召見,並立即被刑事拘留,送去了鄰省的一個地方檢察院,準備接受最高人民檢察院的直接審查。卻不料,載著展心祥的囚車,還沒駛離本市轄區,就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了嚴重的車禍。囚車蹊蹺地突然失控,在急速行駛中衝出了公路,翻下了懸崖,全車人無一幸免。

梅哲凱在第一時間裏趕到了事故現場,指揮搶險人員全力搶救,但終究為時已晚。展心祥與隨車人員的屍體被找到後,全部被直接送進了市殯儀館存放。這起事故發生後,不到兩天,事故原因尚在進步一調查中,梅哲凱便向市人大提交了辭職報告,起因便是該起重大車禍,他負有直接領導責任。

梅哲凱引咎辭職的報告,很快得到了比準。他卸甲歸田後,做了第一件事,便是把女兒梅子怡接回了家,由自己親自來照看監護。梅子怡的病情,時好時壞,但再也沒有去過本市的醫院,而是在半年後的一天,他們一家搬離了本市,誰也不清楚他們去了哪裏。

幾年後,有人在澳大利亞的悉尼,看到過梅哲凱一家人的身影。江湖上便有了這樣的傳說,說是梅子怡的病,其實是裝出來的,那是洪春萍用的計,是她不想讓梅哲凱繼續混跡於官場,便使出了苦肉計,最終得以全身而退,平安地在另一個國度裏,置業經商,過上了遠離政治的生活。當然,這個傳說,是真是假,也沒人得知。

南洋因為感染狂犬病,被送進了醫院,卻也因此,在無意中,躲過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場劫難,不過,他最終因為偷逃稅款,被判了5年有期徒刑;胡妮也因為包庇罪,被判了重罪,獲刑15年。不過,因為南洋的刑滿出獄,胡妮也獲得了減刑,被提前釋放了,其中,是否有南洋斡旋幫助,也沒人知道。但是,人們知道的是,他們獲取人生自由後,不久便舉行的婚禮,胡妮總算可以名正言順地與南洋生活在一起了。

這是題外話,不提也罷。

值得一提的是艾崎與端木一峰。

本市接連發生的命案,不可避免地牽出了市府有關部門,那些官員徇私舞弊的勾當,所有被牽扯進來的官員,均得到了應有的懲處。艾崎為了籌備經濟適用房項目,四處行賄,最終在梅哲凱那裏翻了船。他因行賄罪,被判了6年有期徒刑,解押去了省勞改農場服役。

那天,端木一峰去探監,與艾崎在家屬探望區執手相握,雙方凝視著,久久無語。

最後,是艾崎率先開口。

艾崎輕柔地握著端木一峰的手,把內心的激動,努力掩藏在眼眸深處,用略帶微笑的臉輕輕地說:“真沒想到,你今天會來。”

端木一峰看著艾崎,艾崎身著囚衣,臉頰消瘦無光,身體因為囚衣寬鬆,顯得更加骨感,忍不住眼圈一紅,心痛地問:“他們打你了嗎?”

“沒有。”艾崎抿了抿嘴,視線向站在不遠處的獄警瞟了一眼,微微搖頭。

端木一峰看在眼裏,她隨即想起了潭子音的死。潭子音走進拘留室,才一天的時間,便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而且,還是走著進去,躺著出來。潭子音的遺容,端木一峰在殯儀館看到過一眼,雪白的臉上,滿是淤青和水腫的顏色。她僅僅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卻再也不會忘記,像烙印一般刻進了心裏。如今,艾崎從被抓時起計算,已經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麵,看他的模樣,比以前瘦了不知道有多少,估計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卻因為在獄警的眼皮底下,猜想艾崎的心有忌諱,不敢直說,當即心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