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出意外了。”
……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趕往方想最後一次停留的地方——那片冰封的山脈,那座無情的雪山。一路上我們不停地祈禱,渴求方想還會站在我們麵前,對著我們笑,唱他的歌。
可到了那裏,我們才知道,一切都已經晚了。
接到雪雪姐的電話都已經是事發的第二天晚上了。
是眼前那頭延綿的雪白野獸,吞噬了我們的好兄弟。讓我們和他的距離,變成了咫尺天涯。
雪雪姐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來,她將那把老舊的木吉他輕輕地放在我的手中。我看到琴箱上刻著想當然所有人的名字,我的,林尋的,陳彬的,還有方想自己的。一筆一劃,都深深刺痛我們的心。
這是方想的吉他,他總是帶在身邊的吉他。可是現在,他和吉他卻分開了。
雪雪低聲地和我們說著前前後後發生的一切。我們不想聽,可我們還是忍著聽了下去。
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雪崩,將還在登山的流浪者樂隊們陷入了絕境。
“方想在隊伍的最後麵,他本來是有機會脫險的,可是他為了救我,反倒讓他自己被雪崩埋住了。”
雪雪眼淚滴落在地,她一定很傷心,很內疚。
可我們,卻比她更難受,更傷心。
陳彬摘下了眼鏡框,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我知道他在竭力控製自己。
林尋臉色慘白,木然的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我不相信,絕不相信!就在一個月前,方想還和我們在山區中篝火旁,一起唱著想當然的歌曲。為什麼轉眼間就變了,為什麼?
我站了起來,握緊拳頭,發足力向雪山跑去,沿途被碎石絆倒,砰地一聲,重重得摔在地上。可我不甘心,我也不能倒下,我要過去,我要找到他。
“唐宋,你要幹什麼!”
“八大家,你冷靜一點!”
林尋和陳彬從後麵抱住了我,大喊道。
“不要攔我,我要去找他。”我掙開他們,又向前跑去。
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他,我相信,方想一定在等著我去找他,是的,他一定在等!
我像個瘋子似的狂奔,朝著那片無盡的雪山。
可是,我又該怎麼找到他呢?
冰天雪地,一望無盡,置身其中,隻不過是一個脆弱的靈魂。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方想,你在哪裏,回答我,不要以為睡在雪堆裏,我就找不到你了!
你不是說過,要唱遍全國的,你的夢才完成了一半,怎麼能就這麼倒下,站起來,從裏麵站起來!
我歇斯底裏地喊著,喊道聲嘶力竭,喊道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可我不想聽下,我要讓他聽到,我們來了,來陪他了……
幾個黑衣保鏢攔住了我,還有,方媽媽,她戴著黑墨鏡,我知道,她是不想讓人看到她臉上的悲傷,可那兩道清晰可見的淚痕已經暴露了她。
“方媽媽,拜托你,快去找方想。”我好像看到了一絲,對她拚命喊去。
方媽媽什麼也沒有說,揮手讓黑衣保鏢控製我。
她僵硬地轉過身,在空氣中灑落了閃閃的淚花,和身後的白色交織在一起,顯得那麼淒涼。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方想真的,真的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