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陳楓,耳東陳,紅葉楓,是亞太區的行政總監。今天就由我來負責各位的培訓工作。能坐在這裏,你們都是精英!但是,公司需要的不僅僅是精英!我們還需要……”
“小幺,小幺?快起來,都幾點了,還賴在床上。”
“……唔……啊(哈欠)!”
大家好,我是陳楓,陳楓的陳,陳楓的楓。
就在前一秒,我還穿著筆挺的西服以一種鶴立雞群的姿態在摩天大廈的高層訓示新來的馬仔。下一秒,我一個打轉,從綿軟的被窩裏翻出半邊身,算是回應老媽的呼喊。
現實中的我,不過是一個站在世紀大橋上等待抬杆放行的普通高考青年。對,世紀大橋,獨木橋早已老去。
久不見人影,一直在遠處回響的腳步聲便近了,還有一位婦人不厭其煩的聲音:“難得今天有太陽,就不要睡懶覺了。快起來,找你的同學玩去。”
這次,我一下彈坐起來,雙腳在地上胡亂擦掃一番,踢踏著錯向的拖鞋走向洗手間。
說起高中時期的同學,真沒有幾個聊得來的。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沒有手機與電腦,在這個電子產品泛濫的時代,這是很難讓人接受的一個事情。
高一的時候,我也通過別的方式嚐試加入這種或娛樂或遊戲的話題圈子。但隨著年級提升,學習壓力的增加,這個行動不了了之。於是我落伍了,然後習慣於三點一線的生活(教室,食堂,床),習慣於成為街坊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做夢,是我的一大樂趣,不管是美夢還是噩夢,都成了我獨自戲耍的樂園。
嗯……神經病……
神誌清醒後,我瞄了眼時間,早上七點整,心髒驀地加速跳了一下。
這個時間點,父親會端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看報,邊看的同時就我的學習情況進行審問式的了解。報紙遮擋了大半張臉,偶爾上揚的視線有著無限的威懾力。
雖然這種情況在我高中就讀全寄宿學校後得到停止,但我還是打心裏害怕這位大人。
高考分數以及高考的錄取分數線在一周前便公布了:621分,正好一隻腳踏在了重點本科的分數線。
說來也怪,自小學起,我在重要的升學考試中總會處於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小升初,我在第一中學的分數線,要抽簽;初升高,我還在第一中學分數線,繼續抽簽;高升大,在第一批錄取分數線,鑒於可以一衝二穩三保的報考策略,我不怕死的寫了幾所名校,然後灰溜溜地在服從分配上打了勾。
對於未來,我是沒有主意的。所以專業的選擇上,我聽從了父親的意見。而父親又從叔伯兄弟三姑六婆那裏征集了建議,最終得到以下三個結論:
金融學,要麼餓死,要麼發財。
外交學,讓別國人喊爸爸。
臨床醫學,再不管用也能替家裏的藥罐子省點銀子。
這讓我重新認識了一遍老一輩人的思想觀念。
幸運的是,他們很仁慈的給了我自主擇校的權利,而我鬼使神差的全挑遠的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