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美……靖榕……你怎麼突然用這種眼神看我?”似乎被靖榕這樣的舉止弄得有些錯愕,他慢慢走近靖榕,卻被靖榕阻止。
“別過來!”靖榕喊道。
“靖榕……為什麼,他不是救了我們嗎?”阿成左手上被利箭貫穿的傷口猶在滴血--這一點,靖榕怎麼會不知道,但……
“文音,你可知道阿成的身份?”靖榕問。
而當阿成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竟出現了極不自然的表情,仿佛什麼不想被提及的東西被暴露在太陽底下,讓他有些局促,又有些厭惡。
而接下來靖榕所說的話,更是讓他難捱之極。
“自蛇洞裏阿成與我們相遇後,我一直在想,他是誰。而直到剛才,我才終於確定了她的身份。”靖榕將身子站的很直,猶如一柄鋒芒畢露的劍,“胡國二皇子--郝連城深。”
當然靖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阿成,不,胡國二皇子郝連城深--閉上了眼睛,他的臉上露出了極其悲傷的表情。
“我聽……傳聞說,那位皇子刺殺皇帝後竟未被抓住,可他刺殺赤國皇帝,又能逃到哪裏去……胡國不敢收留,而赤國亦是對往來人口詳加盤查--出不去,又不能在外麵駐留,那他又能躲到哪裏去,除非有飛天遁地的本事--再一想,他也隻能躲在皇宮裏了。”
“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郝連城深猝然一笑。“懂我者,靖榕。”
不,並非靖榕懂他,懂他的人,是陸廉貞。
那兩名要殺死郝連城深的人靖榕見過--乃是鳩閣中司暗殺的殺手,鳩閣殺手百人,皆以數字代號,接任務之時,陸廉貞都會在一個冊子上寫上對方的編號,而四年前,這兩人的編號正是陸靖榕拿著筆一筆一劃寫上去的--鳩閣殺手大多麵目平凡,讓人一看便忘。可靖榕,卻有著一雙過目不忘的眼。
“你說的沒錯。這四年裏,我一直躲在皇宮裏。冷宮、禦花園的假山、宮中荒廢的院落……我都呆過,我隻覺得隻要我藏的夠久,那些人就會放棄對我的追殺了,可哪知道,他們卻像一條狗一樣,一直咬著我不放--不過也拜他們所賜,剛剛開始我還會受一些傷,可如今,我逃的本事越來越大,連武功也精進了很多--倒是不幸中的萬幸。”郝連城深自嘲地笑笑,可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的表情。
靖榕看了他許久。
而他亦看著靖榕。
兩人相視無言,卻又仿佛有千言萬語一樣。
許久之後,靖榕開口說道:“你走吧……”
郝連城深張了張嘴,但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他轉身走了幾步,卻又回頭看了靖榕一眼,仿佛要把她的容貌完全記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