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傍晚五點四十八分,這是一個環境非常安靜的茶室,隻聽到一陣詭異的滴答聲,然後你看到了一個人,是你高二時認識的朋友,你們相互認出了對方。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沒有人……”
“有人,就在你的眼前,他臉色有些蒼白,像是大病初愈。”
“沒有人,是霧。”
“真的沒有人?你再好好看看,他長得很英俊,他說他姓祁!”
“哦,對,有人,是他!”
“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祁承淵,可他不是我高二時認識的朋友。”
“不是承淵,是另一個人,他叫祁琛,你好好想想,你知道的。”
“對,是祁琛,我認出來了,他生病了,臉色蒼白。”
“你們認出了對方,開始交談。”
“不能交談。”
“為什麼不能交談?”
“沒辦法交談。”
“為什麼沒辦法交談?”
“他生病了,躺在病床上,睜不開眼,開不了口。”
“不,你們不是在病房,你們在一個茶室裏麵。聽到那詭異的敲擊聲了沒有?”
“聽到了,它讓我有些頭疼。”
“既然聽到了,那你就應該在茶室裏麵。”
“對,我在茶室,可茶室裏麵沒有祁琛,病房裏麵才有。”
“好吧,那假裝這是五年前的茶室。”
“五年前沒有祁琛。”
安維敲擊高腳杯的動作越來越慢,節奏也變得與儀器發出的聲音不一致,而接受催眠的喬小葉已是滿頭大汗。
她陷入了一個死胡同裏麵。
後麵不待安維開口問,她就喃喃自語起來。
“為什麼五年前的茶室沒有祁承?”
“為什麼五年後的祁琛在病床上?”
“這不對,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們應該在交談的……我要等他醒過來,等他醒過來……”
她越說,額頭上的汗水也就越細密。
安維心裏咯噔一跳,忽然用玻璃棍使勁兒敲了一下高腳杯的杯口。
玻璃棍斷裂的那一刹那,安醫生大喊了一句:“醒過來!”
喬小葉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喃喃自語。
“醒過來?誰應該醒過來?啊,對,是祁琛應該醒過來。快醒過來,我在等你醒過來啊!”
安維看了眼手裏已經斷了的玻璃棍,再看了眼依舊喋喋不休的喬小葉,臉色一變。
喬小葉陷入催眠裏麵醒不過來了!
按理說玻璃棍斷掉的時候,她就該醒過來。
可她還陷在催眠裏麵。
怎麼辦?玻璃棍斷不了第二次。
安醫生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那個高腳杯。
作為世界上最厲害的心理醫生,他應該能從容麵對任何突發情況的。
這催眠手法雖然奇特,可對他來說,應當不是問題才是。
“醒過來!”
隨著這聲呼喝,和一聲巨響,喬小葉滿頭大汗的睜開了眼睛。
痛,好痛。
頭痛欲裂。
回神之後,喬小葉立馬看向安維。
“怎麼樣?問出來了嗎?”
安維捂著手搖了搖頭。
喬小葉看向他的手,想起最後聽到的那聲巨響,心裏咯噔一跳:“你的手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