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更迭,歲月輪轉,逝去之物千萬,新盛之物亦千萬——
所謂的大綱,隻是作家用來提醒初心的東西。畢竟寫作是個漫長的過程,寫著寫著就會忘掉最初的念頭,靠大綱來提醒自己算是個好辦法。
除此之外,大綱就一無是處了。
讀者不必閱讀大綱,否則就會喪失掉閱讀的樂趣,畢竟追逐著紙張裏的文字,一點點體會故事的前進,那才是所謂的閱讀。可惜懂這種樂趣——不如說還能花這麼些時間來閱讀的人,在這個時代已經少之又少了。
可惜。
在閱讀失去應有樂趣的這個時代,這個國家——那種傳統又正兒八經的文學創作者,已經被洪流般的寫手淹沒,幾乎如大熊貓般絕跡。但這個比喻也不恰當,想抱抱大熊貓需要漫長的預約和大量的金錢,而傳統作家和其所書的文字,拿來當廁紙還嫌生硬。
“高下立判,不是嗎?”
——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後,中國曆史上資曆深厚的某尊神明向我哭訴的,我也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些她的苦楚。汗顏的是,我自己也是抽不出時間,耐不下心仔細讀完一本正統文學的人。
硬要說為什麼的話,除了我是個遊手好閑的二十歲青年以外,更重要的……我每天的閑暇,都要被逼著翻花繩——
老實說,我時至今日,依舊自覺這是個讓人羞愧到想鑽進墓地裏,再也不醒過來的愛好,但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我如今已經能翻超過百種花式,流暢的像纖細少女一樣……雖然自己都覺得惡心,但這是我所自傲的手藝。
說起來,你知道翻花繩是什麼嗎?嘛,不知道也沒關係,反正到了某天,縱是知曉,也會忘卻的。但至少此刻,還請記得吧。
這樣……就能讓她繼續飄搖在這浮世之中。
在樂器行的打工並不簡單,除了要記得繁多的琴弦和哨片型號以外,還要記住給學生的價格、給老師的價格、給愛好者的價格。仔細劃分來看,其中的道道還真不少,連我也認真的覺得,在中國,樂器行真是矯揉造作的浮誇行業。
但對於我這種愛好者而已,能接觸到各種各樣的樂器,為音樂而打工,還能有過得去的收入,又可以打發時間——除了店長總要罵我,萬幸我的臉皮被鍛造的相當厚實。
“文安!你這個傻蛋!都說了!給鋼琴的楊老師的回扣是三成啊!你聽不懂中文嗎!”
“給他了啊,售價的三分之一,零頭還沒抹呢。”
樂器行店長是個有點暴怒的人,連簡譜也看不懂,嘛,這倒不稀奇,什麼樣的人倒也不是非得幹和性格相符的工作。起碼像這樣賣賣樂器,總比他按自己的性子去更相襯的倒賣軍火,要對世界有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