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西山,東方未明,天空依稀還有幾顆星星,東海岸邊,站著四人,前麵是梅芳華,周成還有瑤清平,還有站的較遠點的小五,懷抱雙肩,安靜的看著大海,忙活了大半夜,總算事情有個了結。
王玄一的屍體被李玄奇帶回火雲了,他沒有追究王玄一的死因,反而準備回去後親自向何家致歉,並開始肅清還在江湖上闖蕩的火雲人士,以正門風。李玄奇看到周成後,也認出這個師侄,他本來準備將其帶回火雲,但聽了小五的一番訴說後,一方麵感念另一個師侄玉成,知他為了大義,違抗師命,以命相抵,是這場風波中最大的功臣,又見梅芳華與周成比較親昵,兩情相悅,也不忍拆散他們,就當場將周成逐出門牆,許他以後能在江湖自由活動了。
木東城與阿來火拚一場後,各自撂下狠話,也都去了。今晚木東城擊殺仇敵,得償所願,自然心滿意足,他也不敢真把阿來打死了,萬一惹出背後的東海客,那自己就凶險了。而阿來也不敢真的太過分,教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高手眾多,扳倒一個木東城,教會大肆報複,苦的還是百姓,說不定再派來一個更狠的鐵東城就慘了。反正大家是宿敵,明爭暗鬥不是一會半會了,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既然事情已了,就是要送走陳羽的時候了,他已經火化,骨灰被梅芳華抱在懷裏,準備撒向大海。周成現在和梅芳華是寸步不離,瑤清平也執意要來送導師最後一程,小五說他一早就要北上,就順路來看看,但他和梅、周兩人不是很熟,也就站的遠了一點,隻有仇笑癡,累了大半夜,已經回去睡下了。
梅芳華一次次揚手,陳羽的骨灰隨著海風吹進了大海裏,她嘴裏唱著悲傷的歌,早已是淚流滿麵。周成在她身邊也是傷心不已,這位師兄自幼和他一起長大,兩人生死相依,比親兄弟還親,又想到師兄和師傅互起爭執,雙雙死於非命,心中痛惜不已,他的心中沒什麼家國天下,隻覺得大家都是自己人,卻非要搞這些無所謂的爭執。
想到這時,他又狠狠的瞪了遠處的小五一樣,本來就對這個小子沒好感,夜裏他還引來強敵害死了師傅,要不是掌門的叮囑和梅芳華在邊上看著,他就要上去教訓那臭小子了。一想到梅芳華,他心裏卻又是柔情萬丈,想著梅芳華已對自己是芳心暗許,那自己以後可不能再混跡街頭了,多少要做出點事來。
瑤清平此時走到小五身邊,問道:“你要走了?”她一夜沒睡,剛才又哭過,眼睛有些紅腫,但還是很有精神。
小五答道:“是啊,我在這拖了好幾天,也該去忙正事了,而且你看周成那樣子,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瑤清平皺皺眉頭,說:“誰讓你事先和阿來合作,引他師傅出來,又通知木東城來打埋伏的,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手,你為什麼非要致王玄一於死地呢,等火雲掌教來收拾他不更好?”
小五心裏想著這事能和你明說嘛,王玄一圖謀的是齊州何家,而自己正要去何家搞合縱的,在這裏擊殺王玄一,就是一個加重雙方合作的籌碼,如果自己不動手,王玄一很可能被李玄奇帶回火雲囚禁,到時候自己對何家就是吹的天花亂墜也不能取信於人。
想到這裏,小五隻有搪塞道:“總要給教會和葬海流一個交待吧,我今天就走了,如果不把事情徹底解決的話,你不是還要麻煩纏身嗎?”
瑤清平心想原來他是為我考慮的啊,不由自主的臉上一紅,然後說:“謝謝你。”
小五聽了以後,臉也有點紅,不過他臉皮不薄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來,他擺手道:“不用謝,要說謝的話,我還要謝謝你呢。”
瑤清平有些吃驚:“你客氣過頭了吧,你來幫我這麼大的忙,還幾次遇上危險,我謝謝你不是應該的嗎?”
小五搖搖頭,然後說:“我開始也以為是在幫你,到最後我發現我其實是在幫自己,王玄一要圖謀的正是何家,而和他們深入合作正是我這一次北去的目的,所以說你不用謝我。”
瑤清平瞪了瞪眼睛:“你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說王玄一要對付東海城嗎?”
小五雙手一攤:“我不那樣說的話,梅芳華會跟我們合作嗎?不那樣說的話,阿來會跟我們合作嗎?”
瑤清平聽了以後,十分生氣,怒道:“別我們我們的,最後都是你一個人在搞東搞西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小五聽她生氣,也不著惱,隻是轉身去看大海,然後淡淡的說:“我的心裏想的和你不一樣,你考慮的是正義和情義,而我想的都是利益,整天的事情就是搞陰謀。”
瑤清平聽他這樣說,心裏覺得煩躁,就說道:“那你不幹了不行嗎?我看你現在本事不小,做什麼不行。”
小五回答:“我下定決心走上這條路,已經沒辦法回頭了,有得必有失,不過我也的確厭倦了這種生活,可能回去以後我會換個任務吧,不過區別不大,也就是殺多少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