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點頭,“她不會呆在這裏呆很長時間。”
“幹嘛?”丁佳琪關了電視,側首看向殷洛,“怕我吃醋?”
殷洛不能說不。
“我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麼?”丁佳琪看著他,“不管這樣,我和花夜也算是朋友,她現在受了重傷,你覺得我會小雞肚腸到這種地步?”
“我這不是怕嗎?”
他並不太了解女人的心思,他隻是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此時,家裏放置著和佳琪息息相關的男人,他心裏不會舒坦,或許他的心胸沒佳琪那般寬闊。
“不用怕。”丁佳琪身子一斜,便靠在他胸口,手裏還穩穩的端著杯牛奶,“我不會吃這種醋,我不想強求你什麼,比起逼你去做些什麼,不去做些什麼,我更希望,你要做的,想做的,都能夠首先讓我知道。”
“……”
丁佳琪眨著眼睛看著客廳壁櫥上掛著的古畫,“今天,我一直在想,如果哪天,別墅門口,躺著的是你渾身是血的你,我該怎麼辦?”
“不會的。”殷洛沉沉的聲音響在他頭頂。
“誰能說得準以後的事情?”丁佳琪好笑的看著他,“就像你有想到花夜會渾身是血的躺在我們麵前嗎?”
“恩……”
“至少現在,我真的沒法保證,不會再殺人。佳琪,我已經習慣了……有仇必報……”
丁佳琪的手微怔,她的神情略顯糾結。
“陳嘉怡……她是赤門的一員,無論是我,還是梓修,不可能對她的死無動於衷。我做不到……”
在道上,想要長久的存活下來,沒有犧牲是不可能的,但在道上,從來都是血債血償,不可能講究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或者歎一聲冤冤相報何時了……
不管什麼時候,赤門裏的誰死了,他都不會表露悲傷,心痛,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凶手,然後送去陪葬。
他的氣息就噴在她耳邊,以前,他幾乎不懂怎樣和一個女人相處,但沒有想到,身邊有了丁佳琪之後,相處起來,竟是這樣的得心應手。
他喜歡說話的時候離她很近很近,喜歡看著她圓瞪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盯著他,就算含著凶意,他都喜歡。
他想,他是上癮了,癮到了一種變態地步。
他也想為她做一些改變,不再去做殺手,不再冷漠的像塊冰一般,盡量做些她喜歡的事情,盡量顧及她的想法,偶爾也想做些什麼特別的來討她歡心……
但是,這次,他真的做不到,他沒法在得知陳嘉怡死了之後,還無動於衷,也沒法答應她說,不去報仇。
那是他的搭檔,曾經不怕死的替他擋過子彈……
丁佳琪的眸子對上他的,最終,妥協了,她重新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好,我不勉強你,但你要答應我一點……”
“你說。”
“至少為了我,還有可能已經在我肚子裏的孩子,珍惜你的生命……”丁佳琪說完,眼眶都濕潤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濕,但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腦子裏確實充斥著各種不好的畫麵。
說實話,除了在電影裏看到的那些鏡頭,她實在想象不出現實社會中,一個殺手究竟是如何生存的……
越是不知道,才越是會去想,而人的想象力又是極其豐富的,越想,她便越恐慌,各種各樣的場麵,就蹦到了她腦中。
知道了殷洛的真實身份之後,她便搜集了許多關於殺手的電影來看。
電影裏麵,好像沒有什麼殺手,是能有個好下場的。
讓她印象最深刻和最為害怕的話是某部電影裏的那句:殺手會死,是因為他有了感情。
所以,和他結婚之後,她別的不求,隻求他別再兼職一份殺手的工作,哪怕讓她來養活他,都不成問題。
殷洛心頭微微抽痛,他低頭再次含住她的小嘴,而後親了親她的眉睫,唇上有濕濕的觸感,他將她抱起,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緊緊地,如珍如寶,“傻瓜,這麼害怕,那又何必要堅持和我在一起……”
丁佳琪環著他的腰,頭靠在他頸窩裏,輕聲道,“我哪裏要堅持和你在一起?是你搶婚的好麼?帶著人闖進教堂,鬧得整個A市沸沸揚揚的人不是你嗎?我隻是見你沒了我好像會死的樣子,所以才勉為其難的下嫁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