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看著空掉的手心,丁佳琪笑了笑,隻笑了那麼一聲,而後整張臉都,冷了下來,甚至比殷洛還要冷,她穿上高跟鞋,就往外走。
“你去哪?”
丁佳琪沒有回答。
殷洛忙跟在她身後。
走出醫院,見丁佳琪伸手招出租車,殷洛忙上前攔住,“你幹嘛?”
丁佳琪緊緊抿著薄唇,依舊在攔著出租車。
“我送你回去。”
丁佳琪微微抬眼,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救她,卻不肯說一句簡單的喜歡。
行,是她自作多情,是她以為自己在他眼裏,和別人不一樣。
是她誤以為,他們之間,這些烏龍的一次又一次,是一種緣分。
是她,把他想的太好了,她不該對他改觀的。
他是渣男,渣到了一種極限!
他可以裝作對她有感覺,可以假裝吃醋,可以故作緊張,也可以在她滿心歡喜想要靠近他一步的時候,冷漠的把她推開。
這就是他的手段,是他的伎倆。
丁佳琪承認,自己被玩弄了,或許是被殷洛,但更大的可能,是被她自己。
可以了。這個男人給自己的錯覺,就到此為止了。
一輛出租車停在他們麵前,丁佳琪推開他,拉開車門,隻對他說了一句話,“我們說過很多次隻做陌生人,但是每一次,我都當成是玩笑,隻要你開口,我必定願意叫你一聲阿洛。可我錯了,原來每一次,你都是當真的。”
“……”
“拜拜,渣男,這次我也會聰明點當真。”
車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出租車司機渾身一怔,看著滿身火氣的女人,又看了眼車窗外的男人,隻一眼,便趕緊收回眸子,詢問了去處,便發動車子,駛離站在醫院門口的那座大冰山。
殷洛站在那,他說不出話來,他本來也沒有什麼話。
他不談感情,感情於他來說,隻是一個累贅。
不僅是在外人眼裏,他殷洛是一個冷血殺手,在他自己眼裏,他也是。
他不是反應遲鈍,他隻是不肯踏出那一步。
他承認,看到她和別人走在一起,他心裏就像是有一塊石頭堵在那,煩悶不已,他也承認,丁佳琪和別人不一樣,和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隻是,即便不一樣,他也不可能和她有什麼結果。
他不適合喜歡人。
也不適合被人喜歡。
夏梓修和杜芮是最好的例子,兩個身份不和的人,湊在一起,除了坎坷就是坎坷,夏梓修現在變得有多優柔寡斷,別人看不出,他殷洛怎麼可能看不出?
如果連他也踏進感情的世界,還有誰能眼睛都不眨的就去殺人?
殷洛抿著薄唇,坐進車裏,而後發動,離開。
但,丁佳琪決然的神情,實在讓他不好受。
杜芮回到家以後,杜母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著她回來。
“媽咪,我不是和你說不用等我了嗎?”
杜母細細看著杜芮的臉,想從中看出些什麼端倪。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下午的時候,夏梓修來了。”杜母說道。
杜芮靜靜的看著她,隨手將包掛在一邊,若無其事道,“來就來唄。”
“你見到他了?”
杜芮看著客廳長桌上的飯菜,還冒著熱氣,頓時欣喜起來,拿了筷子,就開吃。
“是不是見到他了?他說什麼了?”
“媽,見到了。”杜芮老實的說道,“他說他不想放我走。”
杜母神情竟現出一絲慰藉,而後歎道,“他是個癡情的種。”
“可是現實在眼前啊,癡情頂個屁用。”杜芮埋著頭,扒著菜,嘴裏塞的滿滿的,說出來的話,看似很理所當然。
是啊,在現實麵前,癡情頂個屁用。
隻是……
相愛卻不能相守,原來是這般痛苦,她想,是不是梓修比她更痛苦些?
如果有第二個選擇,她一定不會輕易離開他。
但,是他母親逼她,是這肚子裏的孩子在逼她,是老天在逼她。
或許將來有一天,這孩子,會怨自己,沒有給他一個父親……
她抿著唇,拿著筷子的手,慢慢僵硬。
良久,她還是狠下了心,沒有父親便沒有父親吧,有父親不一定就好,如她,如路槿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