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孤單落寞的離開, 到了醫院樓下的花壇處泄恨般的手捶打著邊上的樟樹, 一下一下用力的、未停止的。
冬季的陽光不一會兒就被烏雲遮蓋, 雨雪交雜飄落, 從頭發到指尖, 由內到外, 涼風來襲, 冷得刺骨,他終於不知味的停了下來。
高大冷峻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一輛黑色汽車駛過來, 在他麵前停下,車窗降下,露出男子冰冷英俊的臉。
葉席城臉上淌著雨水, 雪花也砸落下來, 胸膛起伏不斷,喘著粗氣看著車內的顧榕。
顧榕瞥了他一眼, 坦然的說:“葉總, 淋濕感冒了可不好。”
“你現在開心是不是太早了?”葉席城冷笑。
顧榕升上車窗, “是早是晚, 隻要是屬於我就好。”他吩咐司機, “繼續開。”
汽車緩緩駛離, 不遠處的葉席城手心緊握。
是早是晚,誰說一定是你?
葉席城抓了抓頭發,又煩躁的鬆鬆領帶, 抽出來一甩把它扔到花壇裏麵, 颯然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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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榕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秦思吟正掙紮著下床。
他連忙上去,“怎麼了?”
秦思吟被他突然到來給嚇了一跳,“我、我有事。”
“有什麼事、非得下來?”顧榕扶著她到一邊的沙發上。
秦思吟拉著病床不動,“我不去那裏。”
顧榕也不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秦思吟被他看得臉紅,吞吞吐吐的說:“我要上廁所。”
顧榕深邃的眸子看著她,唇角微揚帶著點笑意,她這樣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會在床上解決這種事,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眼神四處亂瞟,就是不看他。
他的聲音富有質感,好聽又有磁性,“我帶你過去吧。”
秦思吟剛要拒絕,就感覺整個人騰空了,她手足慌亂間連忙雙手抱住顧榕的脖子,“師兄——”
“嗯。”顧榕襟懷坦白的抱著她。
秦思吟:“我自己可以的。”
顧榕挑眉,“你確定你可以嗎?”他把她放下,敲了敲她的石膏。
秦思吟艱難的雙手抬起,挪了一點就累了,“……其實有點累。”
顧榕一把把她抱住放在抽水馬桶上,就閃身離開。
等到門內傳來聲音,細細小小的,“我好了。”
他進來二話不說就抱住她回床上。
秦思吟指了指沙發,“我想去那裏坐著。”
顧榕沒動,秦思吟再重複了一遍,顧榕深邃的眼睛看她,緩緩吐出兩個字來:“求我。”
秦思吟頭皮一僵,這什麼人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覺得床上也挺好的。”
顧榕點頭,“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他指的是抱著她站在這裏。
“……”秦思吟暗罵:明明自己和他不是一個等級的,還總是挑釁他幹嘛!
她低眉順眼的張嘴,“師兄,你把我放到沙發上去吧。”
“我說了,求我。”顧榕得寸進尺的要求。
秦思吟一咬牙,“放我下來!”
顧榕悠閑地抱她在病房裏走。
秦思吟惱羞成怒,“顧榕!”
“嗯。”某人把她放到餐桌上,拿著水杯氣定神閑的問她,“喝水嗎?”
秦思吟微微一笑,“喝。”
顧榕遞給她,好整以暇的看她喝完,放下杯子準備抱她起來的時候,秦思吟笑著說:“師兄,我覺得坐在這裏挺舒服的。”
“坐在這裏會著涼的,聽我的,乖。”顧榕伸手去抱她。
秦思吟躲過,趾高氣昂的說:“求我。”
顧榕失笑,她願意在他麵前這樣鬧,他也樂意接受,湊到她麵前,與她鼻息貼切,在她顫抖的眉睫中緩緩開口,“求求你,讓我抱你。”
他語氣裏的玩笑意味那麼重,說話的時候氣息浮到她臉上,曖昧溫軟,她差一點、控製不住地就陷入他的難得的溫柔之中。
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雙手碰到他的胸膛,咬了咬唇,說,“我要去床上躺著。”
“不去沙發上了?”顧榕這會兒倒是認真了。
秦思吟搖頭,“不去了,有點困了。”
“躺我懷裏睡?”顧榕麵不改色的說,竟也就真的沒動。
秦思吟真的要怒了,這人怎麼這麼喜歡捉弄她?
“顧師兄,放我下來。”她掙紮著下來。
顧榕半疑半惑放她下來,聽她的後續。
秦思吟莞爾一笑,“往右轉。”
顧榕往右轉。
“往前走十步,然後關門!”秦思吟看到沒看他一眼,徑直往床上慢騰騰的挪去。
顧榕被擺了一道也沒生氣,看著她的背影暗自發笑,自己在她麵前似乎太聽話了?可是怎麼辦呢?
那麼喜歡她,她也仗著自己的喜歡為所欲為、囂張跋扈,他怎麼可能不滿足她。但凡能讓她開心,他何樂不為。
人生那麼艱難,他用了那麼長的時間才遇到了她,生命之所幸。
要是不好好寵著她,那就愧對了自己的這份深深的、深深的喜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