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喬聽著蘇鈺瑾的話,那句讓出身風塵深深的刺痛了幕喬的心,原來到最後蘇鈺瑾仍舊當自己是出身風塵的下等女子。幕喬內心難過不已,但是臉上卻是莞爾一笑。“奴婢遵命,請皇上允許奴婢下去換上舞服。”蘇鈺瑾點點頭算是準了。
片刻之後幕喬回來了,她換上了一身火紅色的衣裳,這身衣裳跟當時她一曲震驚整個宿城的時候很是相似,蘇鈺瑾眼前一亮,那衝頭的酒意仿佛都散了一些。“你可會霓裳舞曲?”幕喬問著樂師,那樂師點了點頭。“好,開始吧。”幕喬說。樂師拉起了琴弦,一曲曼妙的音樂緩緩的在大殿中流淌著,幕喬點了點水袖,開始跳舞。
她的身體柔若細柳,輕若鴻毛,但是卻顧盼生情,一回眸,一顰一動之中都暗藏著情愫。她的動作就像是一隻高貴的仙鶴,又像是一隻嫵媚的狐狸,在座的將士們都看得目瞪口呆驚為天人,唯獨蘇鈺瑾知道,幕喬現在跳的這隻舞曲,就是她曾經在宿城裏看到過的那一隻!怎麼回事兒,那不是沈韻綺跳的麼,為什麼現在沈韻綺反而跳不出這支舞,但是幕喬卻將所有的舞步記得清清楚楚呢!
一曲完畢之後,幕喬走近蘇鈺瑾謝幕。蘇鈺瑾讓幕喬抬起臉來看著他,幕喬乖乖的抬起了頭,蘇鈺瑾卻看到了幕喬滿麵的淚水。“為什麼哭。”蘇鈺瑾問。幕喬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退下吧。”蘇鈺瑾說者,一甩袖子回了頭,他已經沒有了喝酒的興趣,隻想要回宮休息,
幕喬也離開了大殿,此時的她心裏明吧,就算蘇鈺瑾知道了跳舞的人是她,知道了她是愛著蘇鈺瑾的又有什麼用?兒女情長怎麼能夠抵擋的住血海深仇?那個死結永遠解不開,幕喬也已經懶得卻結了。當初幕喬曾說過,她會留在蘇鈺瑾身邊三年,來償還自己所欠下的債,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年。再有七百多個日夜,自己就會從這個世界離去,既然如此,蘇鈺瑾是否知道真相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蘇鈺瑾在養心殿裏呆坐在椅子上,他原本已經喝醉酒了,但是現在的蘇鈺瑾卻無比的清醒,那支舞曲的舞步很是複雜,但是幕喬卻跳的很是流暢,那些動作根本不是能夠模仿的來的,就像是隨著幕喬的心意而動的一樣。那分明就是幕喬自己創出的舞步,而非模仿的。
既然如此,那麼當日在宿城讓自己一見傾心的人,是幕喬?想到這裏蘇鈺瑾更是煩悶,他有些害怕自己真的會再一次愛上幕喬,那個女人實在是可怕,她帶給了蘇鈺瑾太多的傷痛,蘇鈺瑾不願意回憶。蘇鈺瑾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告誡自己,幕喬就算是舞姿再動人,也抵不過自己全家的血海深仇!自己不能夠忘記那場屠殺,也不能夠忘記對幕喬的恨意。
次日清晨,七七就闖進了蘇鈺瑾的養心殿,她手裏提著一隻食盒兒,裏麵裝著一份銀耳羹和幾塊兒淡雅清新的小點心。七七看到蘇鈺瑾的眼中充斥著血絲,就知道蘇鈺瑾肯定是一晚上都沒有睡覺。“鈺瑾哥哥,怎麼不睡覺?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不行。”七七佯裝生氣的樣子,嘟著嘴對蘇鈺瑾說。蘇鈺瑾笑了笑,拿起一塊兒糕點放進嘴裏,糕點在蘇鈺瑾的口中融化,不是特別甜膩的味道,而是很清涼的口感。就像是七七,從不濃妝豔抹,而是素麵朝天,淡雅怡人。
蘇鈺瑾很喜歡這個小妹妹,在采藥老人去世之後蘇鈺瑾就一直照顧著她,久而久之兩個人已經有了感情,但是蘇預計知道自己對七七的感情永遠都隻是停留在兄妹之情上,可是蘇鈺瑾在一些小動作上卻會對七七格外的親昵。他將七七樓進懷裏,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蘇鈺瑾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七七卻已經羞紅了臉。蘇鈺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兒,他的潛意識裏還當七七是那個十三歲的小孩兒,但是七七現在已經是十七歲的少女了。蘇鈺瑾慌忙讓七七下來,七七紅著臉但是卻沒有生氣,隻是扭捏著對蘇鈺瑾說:“鈺瑾哥哥,七七已經是大人了。”
蘇鈺瑾點點頭。“是啊,這一晃四年都過去了。七七早就不是小丫頭了。我還記得剛見到七七的時候,你才剛到我的腰部那麼高,現在都快達到我的肩膀了。”蘇鈺瑾調笑著,七七更是害羞:“鈺瑾哥哥不許笑了。”蘇鈺瑾又是調笑了一會兒,才收起了那笑容,對七七說:“那麼我的小丫頭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呢?”
七七說:“鈺瑾哥哥,沈韻綺昨天在禦花園兒裏,被一個常在給欺辱了。她身體不太好,給昏了過去。”蘇鈺瑾一挑眉,覺得很是奇怪。之前都是沈韻綺肆意的欺辱旁人,這一次怎麼會被別人給欺負了?他對七七說:“朕倒要去看看,是那個常在那麼有本事,能讓沈韻綺受辱。”七七也是剛剛聽說這件事兒,也很好奇,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移駕到了沈韻綺的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