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亡靈,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切都在盛夏的潮濕當中度過,夜裏吹空調落下的酸痛,還有肩膀上厚重的行李,我身在一個路途,卻總是想要疲憊的追尋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
什麼時候忘記了聽聽古老的音樂,什麼時候才開始追求主動和咄咄逼人的生活,從什麼時候,我已經不再是自己,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又從何方又從何處,我開始追逐星星,開始了遙遠而又迷茫的孤獨?
身上,已經找不到半點曾經的傷痛。
卻又迎來新的疼痛。
我,累了。
永遠被束縛在自己的鮮血中,永遠期待著孤獨伴隨著亡靈熊熊的燃燒。無需對這個世界祈禱著什麼,聖光不會庇佑一個沒有靈魂的屍體。
或許,我根本就不曾擁有靈魂。
迷人的黃昏,帶著多多的憂傷如血般綻放。眩暈,混亂,恐懼,哀傷。我迷茫了,原本是個暴力而愚昧的種族,原本是個暴力而愚昧的生命,風雪亡靈,你在日後,日後的路途,還能夠再做些什麼嗎?
黃昏中,遙遠的列車駛向遠方。
覺得好像EVA當中真嗣的列車,無助的攀沿著焦灼的扶手,車廂中沒有一個人,隻有稀薄的空氣和焦灼的暮色,我看不見東西,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想,明明看得到,看得到疾馳的窗外,看得到近乎燃燒的大地,我卻模糊了,昏厥了,車廂中沒有一個人,安靜,卻又極其的嘈雜。
心的嘈雜。
“異常懸殊的對決當中,孕育的,卻是整個生命的希望。
無論是生存或是毀滅,對於整個世界來講,或許都是公平公正的。
世界原本邪惡,需要淨化,或許整個邪惡就是這個世界的根本,需要毀滅。
人性的欲望的複生,情感上的肮髒糾葛,還有重重的齷齪,可怕,恐懼,愛情,仇恨,悲傷,歡喜——都凝聚成為了那些將要被淨化的善良或是邪惡。邪惡真的邪惡麼?善良,又真的善良嗎?一切,都是表麵的汙髒掩蓋了事實而已——眾神之審判,審判的:
是缺陷的靈魂。
自我的補救與淨化,每一個人都缺失著自我,都存在著孤獨,這邊有了內心的屏障,自己的心靈不容被窺探,盡管那顆內心或許灼熱,一切,不是世界的錯誤,也不是滅世界神靈的錯誤,更不是天人的錯誤——隻是一場:天道為了改革而創造的革命罷了。
甜蜜的死亡,痛苦的人生,糾結的道路,愛情的欲望:這些,都是可怕的東西,隻有喜歡與厭惡,沒有邪惡和善良。
世界的現實,就是這樣。”
我不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而敲打出了這樣恐怖的字眼,或許我就是這樣一個崇尚著鮮血與暴力的人,或許我就隻是一個虛弱無助的小人而已,或許,風雪亡靈根本就是無法自圓其說,心靈的屏障,AT立場,絕對領域,人性的軟弱,我是個軟弱的人。
最肮髒的,就是人想要傾訴而無法釋放的內心。
無法釋放的心之屏障。
太陽,永恒的太陽,在我的眼中灼燒,
水,純潔的水,被蒸發,熏陶,燃燒。
血液,在焦灼的傷口中含苞待放。
一切,都想要腐爛,腐朽,苦澀。
耿天,妖月,雲月,震雷,葉小焉,這都是我人性脆弱的原型,打開了我的立場,想要侵蝕進別人的領域,這是多麼恐懼的感受,又是多麼可憐的獰笑,六偽神的獰笑,在寧靜的車廂中仿佛要想起。
這不可能,不,不可能,
如今是現實,是黃昏的車廂,是最後的路途,
我不喜歡著一切的一切,我不喜歡同類,異類,渺小或者強大的生物,更不討厭耿天的嘲笑,妖月的媚笑,雲月的譏笑,還有小焉的獰笑,我更加的討厭流淚,討厭淚水!無論是悲傷或者恐懼或者歡快的淚水我統統的反感至極!我是懦夫,是弱者,在人群中糾結不前,在慌亂中急忙帶上虛假的麵具來尋求安慰。
我們,都是這樣的可憐人。
“耿天,你,恐懼麼?”
橫排的座椅,跟我坐在對麵的女人在蒸餾的鮮血熱氣中喘息,我也覺得悶了,我看不清她的麵容,卻早已知道她是誰。
“這個混亂的時空,這個混亂而脆弱的世界,我真的搞不明白了!”
竭力的控製自己,蒸餾的鮮血中充滿了混亂的嘲笑。
對坐的妖月,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她的穿著跟現代人沒有差別,少有曾經的絕色,難道在現實的大潮流下那些混沌生活中不沾一滴世俗的主角們也都變成了我這般狹小的模樣?吃著垃圾食品,喝著在魚蝦屍體中打撈出來的礦泉水,同樣接聽著那形形**的電話,如今,身為普通人的她居然要問我是否恐懼,我的鮮血,簡直要逆行了。
她起身,車廂中傳出刺耳的嚎哭聲,漸漸的,妖月離開了。
仍舊是我一個人。
世界上最最可悲的東西,就是渺小的生命。
“我們的生命本就墮落。”耿天默念道。
“我們的人生本就悲涼。”小焉的聲音。
心燼黯然:“人性....邪惡的。”
“墮落的。”柒菲流淚。
“可怕的力量,正是由於悲哀惡臭的醜陋缺失的靈魂而來。”風殤道。
“人活著....為了贖罪。”
“為了贖罪。”
“為了贖罪。”
“為了....贖罪。”
人生,難道真就如同一場空虛大夢一般?悄然回首,轉瞬即逝?生活在現實中肮髒的我們,是否也要向惡心的未來贖罪嗎?
最後的路途,生命的路途,難道也許就要如此的放棄了吧。
我,真是太愚蠢了。
世間從來都沒有過的惆悵。
從來都沒有過的哀傷。
雨,自然降生的東西,是深沉的。
我,喜歡。
血,通紅通紅,生命的詮釋。
我,喜歡。
太陽,永恒的太陽,隻有一個,唯一的一個。
我,喜歡。
你,世界上的太陽,血,雨,都不如你重要。
我,喜歡你。
—— 好愚蠢的話語,這隻在書中才能夠完美的表現出來,在現實中的話....那現實嗎?
妄自菲薄的人類,虛無飄渺的思維,神經質的情感,列車車廂,仍舊鮮血彌漫。
“流血!
流淚!
惡心!
腐臭!
可怕!
恐懼!
女人覺得自己正在腐爛....潛在的意識已經開始淡化...痛覺也漸漸的淹沒了。
好累好累....
我....要死了麼?
在自己生命之火將要被黑暗熄滅的時候.....神秘女人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深處傳來一絲不知道叫做什麼的東西....
溫暖?
冷漠?
嘲笑?
害怕?
醜陋?
記憶?
睜開眼睛!————血色的眼睛”
恐怖的字眼當中的,卻又是少有的可憐。
我可憐的文字:
我隻是風雪亡靈而已:
我隻是一個蒼老的靈魂。
我隻有:六偽神的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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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帝看著可憐的六個人,他們的精神已經開始坍塌,開始腐爛,開始誘發血腥狂潮!而自己,自己身邊可怕的六偽神,再一次驚天裂地的出動了!
“六天人們,要小心了。”血帝獰笑著:“終極泛用人形殺人武器的複製品——六偽神的原本麵目終於複生了,不要將他們的力量與之前的試驗品相提並論:他們本身的能力就是強過你們的,如今你們的精神得到崩塌,就更加的不可能打倒他們了!哈哈哈哈——唔!”血帝笑著,但是猛然間噴出了一口濃稠的鮮血:可見他在剛才的戰鬥當中受的傷害並不比他們的小,而如今又多出來的那六個人,讓已經崩潰掉的六個天人多出了一絲絕望。
那六個人,立在鮮血浸滿的殘垣斷壁之上,周身散發著令人恐懼的氣息,這些人果然跟之前的試驗品大不相同,光是他們讓人感覺到的力量就是分外的恐懼:他們六個人加起來的力量似乎要比血帝的還要強大,而血腥狂潮的背後,他們的樣子,就是六天人的容貌!
一個一個的走進了,笑著走近,伴著狂潮走進,六個人始終還是看清了。
對麵的六偽神....
葉小焉。
耿天。
風殤。
柒菲。
心燼。
神秘女人。
一摸一樣的容貌,一摸一樣的人格!隻不過,六個複製品,卻比他們的主體更加的血腥恐怖!更加的力量強大!
“就讓他們陪你們玩玩了!我就不奉陪了!”
血帝狂笑著,陰風四起,眾人睜不開眼睛,一陣狂熱的血脈爆裂開去,血帝呼嘯著揚長而去,而六個偽神,獰笑著看著他們!
“他們的眼神?!這是什麼意思?!”心燼看著他們怪異的眼神心中發毛,而神秘女子倒吸一口涼氣道:
“他們...將我們看作了他們的食物。”
“或許是想吃掉我們吧。”葉小焉道:“我們六個人,難道今天真的要命喪此地了麼?”
小焉看著為首的那個偽葉小焉,心中黯然:這就是她陰森的一麵,這就是她恐怖的一麵,六神的喚醒,完完全全是自己欲望而產生的東西,如今,報應的時刻到了。
“六天人們。”六偽神獰笑:“滅世界神靈創造我們,就是讓我們代替你們天人完成眾神的審判,新的黑暗世界就要到來!你們——認命吧!”
“多麼變態的想法!”耿天怒道:“不過是我們拋棄了的可怕力量而已,如今你們又怎麼可能戰勝得了你們的主體?!哼.....該認命的,是你們!”
“耿天。”血腥陣容裏另一個耿天站出來笑道:“哈哈哈哈......你,在欺騙自己,在逃避自己,沒有想到啊,我本是你的欲望,你用你堅強的內心困著我,束縛著我,然而主人幫我逃出生天,我活的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此刻才感覺到你,是這樣的弱小,麵對著自己的內心,你居然還在逃避還在害怕著什麼,哼哼....可悲,可憐!”
偽耿天的話就如同刀子一般深痛的刺破著六天人的心,是的,他們此刻——真的在逃避......
“這樣下去,遲早會成為他們口中的腐肉的...”小焉自語,卻沒有絲毫的辦法,看來——該是自己做抉擇的時候了:“你們走,我一個人對陣他們,多少還能夠拖延一點時間。”
“你?!”耿天一驚:“你敵不過他們的....”
“隻有一試。”葉小焉道:“與其犧牲所有人,倒不如我犧牲我一人,其他的人還有可能逃脫的掉,這樣的話,即使還有一個天人能存活著,我們依然有拯救世界的希望。”小焉的話未說完,旁邊的神秘女子攔住了她:
“你不能犧牲,你是六神之首,眾神的審判不可能沒有你。”神秘女人道:“虛無之海,是你們最後的防守之地了。”
“虛無之海.....仍舊要到那裏去嗎?”小焉黯然,而神秘女子繼續道:“就由我,來攔住他們。”
“你?!”耿天和風殤都打斷了神秘女子:“你去?!不找死嗎?!”
“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女人黯然道:“而且我是下一個注定的滅世界神靈,我能夠堅守的天人的精神理念已經不夠了,還有幾日的時間我就要蛻變成了滅世界神,我的心髒已經被黑暗快要完全吞沒了,與其變為暴走的惡靈,不如得到自己應有的懲罰。”
“不可以的....”耿天連連的搖頭,不知道怎麼的,他對神秘女人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是悲情的,冷漠的,殘忍的,暴戾的...但是,耿天心中就是放不下她!那日溫泉水中女人的話,觸動了他的心....是最後的記憶了。
難道她?早就有了這樣的打算麼?!
“你...阻止不了他們的...”小焉黯然!
“放心好了。”女人嫵媚的一笑:“別忘了.....我有鬼泣撕天決——小焉,不要再猶豫了,這是天人生存的唯一道路了!快走!快走!”
是葉小焉下決定的時候了!對麵血海當中六偽神在狂笑,自己這裏如果再猶豫不決的話,大戰就會一觸即發!到時候!誰也走不了!
“我們——走!”
葉小焉率先撤離望仙城,風殤拉著耿天:“走吧!她不會有事的!——我們回虛無之海!”
“不.....不....”
耿天神傷,卻一直看著神秘女人,神秘女人的眼中散發著憂傷的光,一直看著他淡化離去!
“哼....你真是找死。”
血海中六個人,麵對著神秘女人一個人,露出了貪婪的笑,對麵的黑暗神秘女子站了出來嘲笑著她:“你認為!單憑考你一個人,能夠打過我們這些比滅世界神靈還要厲害的欲望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惡心。”偽耿天吐了一口唾沫:“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還能夠擁有曾經世界對你的萬般寵愛麼?你是被六界遺棄了的垃圾,廢物!你這種軀體,我們吞噬著都覺得腥臭!”
“破爛!”
“髒臭!”
“血汙!”
六偽神一個個的侮辱著神秘女人,而神秘女人似乎都默然接受了,她心中一點點的仇恨都沒有,隻是不斷地再回想著耿天離去時的眼眸——那種哀傷...那種舍不得,就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