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在屍體的四周都點上火堆,然後對憨大頭道:“你如果還不嫌命長的話,就有多遠躲多遠。”
憨大頭看著被火堆包圍的屍體,一臉的恍然大悟:“季阿九,你這是毀屍滅跡嗎?”
季白伸出一根手指往前一點:“看!”
憨大頭一臉的莫名:“看什麼,你手倒挺白的!”
季白不再說話,隻是又掏出那瓷瓶,往屍體上撒著什麼。
憨大頭覺得很無趣,便一臉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要我看屍體嘛,可是這橫看豎看還是屍體,又不是什麼絕世寶貝!”
季白收起瓷瓶,手指又是一點道:“你看那血。”
憨大頭聞言豎起四根手指道:“你老可真是惜字如金,這回說了四個字。”
季白感覺胸口一陣滾燙,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雞子大小的黑色石頭,那石頭渾身黝黑,顏色暗沉,看起來毫不起眼。
剛剛就是這塊石頭突然發燙,他才沒有留意那李差役是如何出現,替老林頭擋下那一鞭子。
前一次它發燙,李差爺便死了!
現在它又發燙了,難道......
季白把石子放在掌中,感受著掌心一陣又一陣的燙意,他心中莫名的感覺到不安。
憨大頭見季白沒有接他的話頭,隻是出神的盯著那塊石頭,便一臉嫌棄的撇撇嘴道:“哎,小阿九,你小小年紀怎麼像個小老太爺,一塊破石頭有什麼好看的,你就是瞧破了天,還能瞧出一堆金子來不成?”
季白感覺手中的石頭越來越燙,到最後竟似有火在煆燒般疼痛,可是明明燙的是手,為什麼感覺疼痛的卻是腦袋?
就在季白被炙烤的幾欲昏厥的時候,他腦中青光一閃,出現了一隻長得像蝌蚪般的小東西,姑且就把它當成蝌蚪吧,季白心中暗道。
那蝌蚪極是難看,像剛在泥地裏打過滾似的,渾身灰撲撲的,下巴上還粘著兩根同樣灰撲撲的胡須,瞪著一雙黑豆似的眼睛,這也是季白在這蝌蚪身上唯一覺得順眼的地方,那蝌蚪望著他好像在說:“快來抓我呀!”
於是,他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竟驅動腦中的意識去抓蝌蚪,一隻這麼髒,這麼難看的蝌蚪。
誰知,一盞茶後,就是這隻醜不拉幾的小蝌蚪竟讓他沮喪的垂下頭。
每次,當他要追上它的時候,那蝌蚪便靈活的閃開了,他擰了擰眉,這小東西太滑不留手了,季白放空意識停了下來,大腦卻火燒火燎般的又疼痛起來。
“鐺!”意識模糊間,季白反佛聽到錘子的擊打聲,汗珠一滴滴的自他白皙的額角滾落,他咬住緋紅的薄唇,用力抵抗著那來自靈魂間愈來愈強烈的灼痛。
季白放任自己的意識去追逐那些金色的蝌蚪,那灼痛感果然有所緩解,他心中一喜,端正坐姿,十指向上,比之前更用心好幾倍。
一刻鍾後,季白睜開一雙狹長的鳳眼。
還是不行!
也許,他該換個方法。
對了,漁夫是怎麼對付魚兒的?
為了讓魚兒乖乖聽話,他們送了魚兒一張網。
季白閉上眼睛,把自己的意識抽繭剝絲,分成千萬縷,編成了一張青色的網,那網也不用他命令,隻要他心念一動,它便像有生命般朝那灰撲撲的蝌蚪罩去,那隻醜蝌蚪無處可逃,果然被乖乖的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