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棵高大的花樹正芬芳吐蕊,如月光般皎潔的花朵,似一串串鈴鐺般重重疊疊搖曳枝頭,遠遠望去如堆雲積雪般聖潔美麗。
花樹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蜷縮著身子靠在樹幹上,女孩穿著一身藕紅色的衣裙,小小的頭顱埋在雙腿間,她很安靜的啜泣著,唯有包包頭上垂下的紅色瓔珞一抖一抖的顫動著。
“笨蛋阿拙。”一串花枝砸在了女孩的頭頂,一葉伽羅抬起淚眼朦朧的眼。
一個八九歲的少年自瑤花樹間一躍而下,他身穿靛藍色的錦衣,頭發因年幼而披散在腦後,在皎潔的月光下,如玉般精雕細琢的小臉蛋上,一雙狹長的眼眸宛如黑夜中星的眸,正含笑打量著她。
女孩乍然見到少年有些羞赧,她胡亂的用手蹭著滿是淚痕的臉,聲音因為啜泣還帶著一絲哭音:“殊言哥哥,你在這兒很久了嗎?”
季殊言走到一葉伽羅的身邊:“對呀,我原本想來這兒清淨清淨,誰知道,突然來了一隻小野貓,在我耳邊嗚嗚咽咽個不停。”
“殊言哥哥,我......”一葉伽羅低著頭努力擦拭著臉上的淚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眼裏反佛正洪水泛濫,淚珠兒一串接著一串的往外冒。
正舉手足無措間,一方繡著青竹的雪白帕子遞到了她的麵前:“笨蛋阿拙,快把眼淚擦擦。”
一葉伽羅接過帕子,一股淡淡的清香舒緩了剛剛慌亂的心。
“說吧,這次又是因為什麼?”季殊言等到一葉伽羅稍稍平複了下心情,這才問道。
“阿姐跟阿爹說,她想要去生息穀,”一葉伽羅的聲音猶如初春的毛毛雨,柔和又泛著些微涼意,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神情有些難過,“阿爹......讓我把名額讓給她。”
“所以,你就躲起來哭鼻子了。”季殊言寵溺的揉了揉一葉伽羅頭上的包包頭,“你不想答應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勉強你,我會跟一葉伯伯說清楚,生息穀的名額依舊是我們阿拙的。”
“謝謝你,殊言哥哥。”一葉伽羅聞言,臉上的鬱色霎時煙消雲散,嘴角眉梢皆含著滿足的笑。
“還記得我們的猜謎遊戲嗎?”季殊言扯了扯一葉伽羅頭上的瓔珞,“這一次,你要是輸了,可千萬別哭鼻子哦!”
一提到猜謎遊戲,一葉伽羅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從季殊言的手中解救了自己的瓔珞:“殊言哥哥,你可是連著輸了兩回了。”
季殊言點頭:“所以,這次也該輪著我贏了!”
五歲那年的生辰,季殊言為了哄一葉伽羅開心,與她玩了一個猜禮物的遊戲。
兩人根據自己所送的禮物不斷給出提示,誰要是先猜出對方送的禮物,就可以無條件的要求輸的那一方做一件事。
兩人相對坐好。
“準備好了嗎?”季殊言拿出一個精致的紫檀木盒。
“嗯!”一葉伽羅也拿出一個小小的桃木盒。
“它的名字與《詩經》裏的一首詩有關。”季殊言率先開口道。
“我送的禮物與殊言哥哥看的一本書有關。”一葉伽羅緊隨其後。
季殊言:“它可以辟邪。”
一葉伽羅:“它的外型是一隻蟲子。”
一葉伽羅手放在下巴上:“讓我猜猜,《詩經》,辟邪?”
一葉伽羅眼睛一亮:“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這是《詩經》裏的詩句,桃木又有辟邪的功效,你送給我的是神農閣出品的宜家杵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