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有咄咄逼人的冷意,看得人心都忍不住冷了半截,季芬芳亦是如此,一向固執的她此時目光有些閃爍著,在季攜遠收回目光,昂首大步準備走時,她突然幽幽來一句,“我反悔了!”
“抱歉,我給過你太多機會,從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那一刻,你在我這裏,就找到後悔藥!”季攜遠的目光如寒冷的利刃掃過季芬芳的臉,冷酷的唇角勾出的是不容人質疑的霸道,短短對視了一眼後,他便大步離去。
病房的門緊緊合上又重重的彈了回來,一如季芬芳此時的心,一緊一縮之間,她便是像已經嚐試了人間最痛苦的極刑,她的心,揪得痛。
正在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手指猛地拽著被單揪成團時,季攜遠忽然又轉了回來,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擋住了外麵偌大一片的光線,季芬芳抬起頭,眼眸裏含著倔強的淚光,一瞬間,她是以為季攜遠回心轉意了,她的瞳孔開始逐漸的放大,沒想到季攜遠卻站在那沒有動,隻是冷冷的說,“我會將家裏的離婚協議書拿來,等你出院的那一天,我們就去拿離婚證!”
“你就這麼迫切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嗎?”季芬芳忽然就嘶吼起來,精致的五官有些猙獰,含淚的眸子更是充滿了無法宣泄的怒意。
季攜遠幽深的目光鎖著她的臉,唇角微微向上揚,他笑,笑得溫柔中帶著強烈的殘忍,“是,如果不是你突然回國,我們已經是正式的夫妻了,她已經是我正式的妻子了!”
“季攜遠,你忘記你跟我說過的那些話,你說你這一生,你不會再愛上任何的女人,除了我,你誰也不愛的……”季芬芳坐在床上,帶著破碎的哭腔一字一頓的問。
他站在門口,忽然緩緩閉上了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他才啞聲道,“是,曾經是這樣,但現在不是,因為我發現除了你,我還可以愛上別的女人,而我們之間的一切,是你親手撕毀的,有這樣的結果,你當初就應該知曉的!”
季芬芳雙肩顫抖著,她始終不相信,他會變得如此決裂,那些曾經說過的愛的蜜語呢?他可是真的都忘記了?
看著那張臉,似乎比兩年前更加深沉冷酷了,還有他的眼神,似乎真的沒有當年那麼的炙熱了,深邃陰沉的眸心處,她看到的,也不再是自己清晰的倒影。
她了然了,咬著雙唇冷冷的說,“好啊,既然你已經尋找到了你的幸福,那我就祝福你!”
季芬芳別過頭去,不再看他,季攜遠亦是同時收回目光,大步朝前走去。
她還是追著他的背影多望了一眼,追著季攜遠的背影一直消失的醫院的長廊內。
消失在黑暗中的男人,轉身坐在醫院的長廊椅子上,將頭埋在自己的雙膝裏,被黑夜遮擋著的冷峻五官因痛楚而強烈的抽動著,他咬了咬牙,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除了夏霧時之外的女人,可是,他的心為什麼還會如此的痛,一如兩年前,她絕然離開時的心痛一樣。
原來,那些痛隻是背他習慣性的埋藏在心底,它們並沒有完全的消失,一如毒瘤一般的已經長進了他的心裏,總是在不經意間吞噬著他的心,一點一點的啃噬著他的靈魂。
他手指有些慌亂的去撥電話,卻撥錯了,電話撥到了覃可黛那兒,覃可黛清脆的聲音劃破空間的孤寂,季攜遠隱忍著,啞聲問,“覃小姐,霧時呢?”
“季總監啊,夏霧時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覃可黛這下還算是客氣,沒有對領導大發脾氣。
季攜遠答都沒有答,直接就將電話給掛了,他從樓上奔下來,立即朝車庫的方向跑去。
沉靜的黑色跑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朝夏霧時原本租住的公寓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