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來我都在等待著今天的到來!”
拂曉，少年抬頭望著昏暗的天空自語道，臉上帶著激動，克製，壓抑，緊張，手中的劍不自覺握的很緊，因為大力，指骨節突顯得很白。
一陣寒風吹過，少年才收回了目光，臉上的神情恢複了平靜，像平常一般舞起了手中的劍。
“咦？是公子，好勤奮啊，這麼早就起來練劍。”
“是啊，聽說是日複一日的如此，幾乎沒有間斷過，單一個勤奮之詞形容在公子身上都是過於無力了。”
天還沒有亮，過往的丫鬟已經開始起來工作了，在行走間紛紛議論道，而被議論的中心少年卻不為所動，依然在緩慢的練著劍。
眼神平靜，如同她們所說，日複一日，練習著十年都沒有改變過招式，一絲不變。
相對於誇獎，趙子聰在這裏更加習慣了嘲諷，這些丫鬟不過臨時而來，否則斷不會如此說道。
“你們這些新來的小丫頭騙子知道什麼啊？”
“你們不過是因為接待外賓才被臨時派遣過來的，對這個廢物公子是一點都不知道，被他的表象迷惑了而已。”
果其不然，往昔的議論這就來了，也是十年如一日，伴隨著趙子聰的成長，在某些人的縱容之下。
有一直在這裏年長的丫鬟，看著周圍新來的丫鬟不解眼神，鄙夷的看了一樣趙子聰，臉上帶著濃重的嘲諷道：“你們隻是看到了他的刻苦，可是卻沒有想到即使他這樣刻苦，現在也還沒有達到練體之境吧。”
“什麼？！怎麼可能？”有人驚呼道，不敢置信。
練體之境是修者最簡單，最基礎的第一層修為境界，入門並不如何難，自然進入也是最快的，之後再往上提升，才會愈加艱難。
而被譽為趙家十年不出一個的精英趙天一，可是已經突破了練體之境，達到了活氣之境。
剛才說話的丫鬟聽到驚呼，臉上更是冷漠，聲音也有些冰冷起來：“要不然為什麼這個所謂的公子會被族裏麵打發在這種地方來？連帶著我們這些下人也沒有好日子過。有著家族先天的物質支持，可是卻連別人的十分之一都趕不上，光是刻苦有什麼用？”
新來的丫頭們聽了老丫鬟的話，看著趙子聰的眼神頓時一變，不再有剛才議論的熱絡，大多變成了鄙夷。
這些丫鬟看似年輕，但是在家族裏麵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自然更加識得情冷暖世態炎涼，直接說也就是勢力，族門深似海。
本來看著趙子聰如此刻苦，有些心思的丫鬟們一聽竟是如此，自然變得快，見風使舵乃是人之常情。
“怪不得，每天早上都起來的這麼早，我看多半是鬧心的睡不著覺吧。”
“在刻苦有什麼用？竟然連練體之境都進入不了，趙天一公子可是在十歲的時候就輕易的了進入練體之境，不費吹灰之力！”
剛才稱讚的話，此時完全的相反起來，小丫鬟們就是如此勢力，你若是家族得勢之人，那自然就是主子。你若是家族失勢，甚至拋棄之人，那對不起，你即使原來是家族之主，也是比他們下人還要卑賤的廢物，世間之事也多數如此。
“好了，新來的不要再喳喳呼呼的了，趕緊幹活吧，在等上一段時間就要有大人物到了。”有年長的丫鬟開口喝道，說著又冷笑看了一眼趙子聰，道：“反正他這個公子也許就快做到頭了，你們就安心的讓他渡過這段時間吧。族中大選之後，我們也算是可以解脫了，這裏三年的工錢都沒有你們那邊半年得到的賞錢多。”
語氣裏麵帶著一股濃濃的怨恨，心裏麵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恨著這個擋著自己財路的所謂公子，也許巴不得他早死。
周圍的丫鬟便哄笑著走散，也有一些惋惜的輕歎，各種各樣的目光仿佛一根根毒針，刺向了原本正在舞著劍的少年心中，狠狠的紮了上去！
少年本來行走著的劍式微微的一頓，停在了那裏，如枯木樁一般站在了原地。
少年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十分清秀的粉嫩臉龐，漆黑的瞳子木然的在四周濾過，掃過了周圍那些嘲諷的丫鬟，臉上的嘴角翹了一個自嘲的弧度，不知道在自嘲著自己，還是他人。
“看來自己的心境，還是修煉的不到家啊。”少年苦笑著，收起了劍，心境被打破了，再怎麼練也是無用。
在周圍丫鬟鄙夷的眼神下，少年一言不發的走開了這裏，身影是那樣的孤寂，在丫鬟的眼中透著一股死氣。
有年長的丫鬟狠狠對著少年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似乎是在發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