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伸出手,指甲略長的指尖劃過上官思聰的臉頰,笑得風華絕代:“上官思聰,可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有女子稀罕你,也有人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可別總是自我感覺過好,那可是會鬧笑話的。”
上官思聰的身體早已僵硬至極,顯然是被雲依氣得,也因為雲依靠得極近。上官思聰大口喘氣,胸膛劇烈起伏著,試圖平複自己內心的怒火。
雲依的臉就近在眼前,含著壞壞笑意的眼睛生氣無限,瓊鼻直挺,唇線優美,此時劃出惑人的弧度。雲依的皮膚極為細膩,加之雲依這幾年都沒曬過太陽,皮膚亦是恢複白皙,在陽光之下,皮膚透亮,當真美豔至極。
上官思聰驀地發現雲依竟是沒得如此驚心動魄,越是帶著惡劣笑意,越是惑人非常。清幽如花香,卻比花香還要清淡而好聞的味道鑽入鼻尖,一陣風吹來,雲依的發絲被風輕輕挽起,拂到上官思聰臉頰上,一時之間,上官思聰覺得心跳停止了,時間仿佛停留在了這一刻。
這邊於雲依和上官思聰而言,並不是一場多麼美好的交談,但離得遠一些的人卻不知道他們的暗流湧動,自雲依湊近上官思聰開始,都隻覺得他們之間離得太近,也太過曖昧。尤其是此刻,這綺麗的一幕,落在任何人眼裏,都美好得讓人不安。
在外人看來,他們一個是東臨帝王心愛的女子,一個是安慶的使臣,兩人還本是未婚夫妻,未能在一起,總是留有遺憾,而遺憾總是能造就相思。此時此刻,上官思聰和雲依之間的氛圍,讓人感覺他們就是久別重逢的愛人,此時默默相望,無聲勝甚有聲。
顯然,此刻也沒人會記著上官思聰和雲依之間,之所以沒有締結姻緣,不是因為天意弄人,有情人沒能夠終成眷屬,而是上官思聰單方麵地取消了婚約。即使他們此刻想起來這事,估計也隻會以為是另有隱情了。
雲依微微皺眉,似乎她確實離得太近了,看著上官思聰此時微微有些恍惚的神色,雲依輕蔑一笑,準備退後一步站直身子。
“你們在做什麼?!”
還沒來得及恢複常態的雲依渾身一顫,蕭逸雲暗含風雨的聲音,讓她無端打了個寒戰。不過雲依轉念一想,其實她也沒做什麼,雖然確實看上去應該不是很雅觀,但事實上也沒什麼事,跟蕭逸雲說清楚也就是了。
雲依吸了吸鼻子,緩緩站直身子,臉上帶上適宜的微笑,對上蕭逸雲烏雲密布的臉:“沒什麼,敘敘舊而已。”說著往蕭逸雲那裏走去。
上官思聰也在蕭逸雲暗含怒氣的聲音中驚醒,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然後低下頭,對著蕭逸雲恭敬地見過禮,然後躬身站著。看不清神色的臉,此時複雜一片。
雲依走到蕭逸雲麵前,伸手觸上蕭逸雲的臂膀,卻被蕭逸雲此時身體的僵直所驚,隨即卻是笑開。雲依抱住蕭逸雲的手臂,踮起腳尖,湊到蕭逸雲耳邊道:“不管你看到什麼,都不要去在意,因為我和上官思聰之間沒什麼,我隻是在為過往給他一點教訓罷了。”
蕭逸雲眉間依舊皺著,雲依暗笑一聲,道:“蕭逸雲,你在吃醋嗎?”
蕭逸雲不出聲,雲依繼續道:“你這樣,我很開心,最起碼說明,你是在乎我的。蕭逸雲,你不必因為我而對任何男人吃醋,因為在你過後,我絕不會,也無法再看上其他男人。”
蕭逸雲雖還是板著臉,但雲依手掌下蕭逸雲的身體明顯放鬆了下來。蕭逸雲冷哼一聲,握住雲依的手,轉身便帶著雲依離開。
上官思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若非風吹過揚起他的發絲,或許都會被當成雕像。
好一會兒,上官思聰閉了閉眼,雲依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和如今美豔的臉龐在眼底不斷交替閃現。上官思聰心裏早已是波瀾一片,他從沒想過,自己竟是會被一個自己從來看不上眼,不惜任何代價都要退婚的女子戲耍至此。
原是本就心儀蕭逸雲啊,原是故意露出那樣的容貌,將計就計,讓他退了那門婚事啊。他和柳湘湘都還在沾沾自喜自己成了贏家,沒想到到最後,竟是反被人利用,還整日裏沾沾自喜,實則真正的贏家在一旁看著他們唱戲。
好,真是好呢。雲依,算你狠!
上官思聰抬起頭,眼裏的陰霾可怕至極。——雲依,你會為戲耍於我,而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