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身後躺著的人,如果她現在放棄他,她完全可以脫身,但是,為何這雙腳就像是生了根,怎麼動也動不了。
幾匹狼飛撲過來想咬她的腿,她一個橫掃,將它們踢飛開去。
那些狼發出嗚嗚的嚎叫聲,一瘸一拐的爬了起來,繼續向她撲來。
眉頭緊皺,已經是又累又餓了,連腳都有些站不穩,沒辦法,她隻能放手一搏。
一匹狼向凰諾飛撲過來,直襲麵門,她本能地用雙手來擋,隻聽‘噗!’的一聲,這匹狼已經毫無生氣的倒在了她的腳邊。
“唰唰唰唰”,黑暗中,一陣陣破風嘶鳴的聲音,好幾匹狼已經倒地,“還不快滾”,熟悉的聲音響起,凰諾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良萼,是你嗎?”,隻是一瞬間,她便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心裏無來由的一陣安定。
“終於找到了你,吃了很多苦吧……”,雙手捧著她的臉龐,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將她看得清晰。
“來,幫我一把,把他扶起來”,凰諾指著地上的人。
良萼這才注意到地上還躺著一個人,不過看不清麵貌,“是個男人?”。
“是獨孤墨……”,她語氣平靜,仿佛剛才拚死相護隻是她的一時興起。
“獨孤墨!”,她剛才明明可以逃走,卻留下來和那些狼搏鬥,難道都是因為獨孤墨嗎?心裏的妒火熊熊燃起,麵上卻仍舊溫柔。
“既然是獨孤墨,就應該殺了他”,回勾鏢夾在兩指間蓄勢待發。
“不!不能殺他……”,幾乎是本能反應。
“為什麼”,他努力地看著她的臉,似是想從中找尋什麼。
她有些心虛的躲閃著她的目光,“不能讓她死在我們的手中”。
“沒人會知道”
“總之他還有用,他不能死!”,她的聲音難得的尖利。
良萼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將獨孤墨扛起,淡淡地說,“我的馬車離這兒不遠,跟著我,夜路難行”。
“嗯……”,她聽話了跟了上去,看著良萼的背影,心裏有些莫名的愧疚。
良萼將獨孤墨拖上車,微重的力道看得出他的不情願,跳下馬車,像是向他自己宣布所有權,他很突然地攬住凰諾的腰,凰諾怔了一下,側過頭看著他,他在不安,她明白。
“我有句話想跟他說”,他看不清她的眼神,“他聽不見”。
“聽不見才好啊”,似是喃喃自語般自說自話,卻不知她這幅摸樣刺痛了另一個人的眼球。
良萼將凰諾抱上馬車,然後自己避到一邊去,心裏波濤洶湧。
馬車裏,凰諾靜靜地注視著獨孤墨,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日再見,你我定是兵戎相見,不要手下留情,因為……我一定不會……”。
昏睡的人動了動手指,不過可惜凰諾已經挑簾出去。
跳下馬車,她向那個黯然的背影靠近,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良萼回過身來,她順從的依偎進他的懷裏,竭盡所能不去掙紮。
良萼愣了一下,隨即狂喜的擁住她。
“孫伯,把馬車趕到集市上去,小漁會在那裏等你,你們兩個一起送馬車上的人回比良”,良萼道,他低頭,她很配合的將頭埋進他的胸膛。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心裏暗自慶幸。
“老板,比良現在的局勢,怕是進不了城”,孫伯遲疑道。
凰諾微皺眉頭,“開始了嗎?”。
良萼對她點了點頭,“和你預期的一樣”
“事情進展得如何,紅赤有什麼動靜”。
“很順利,不過你怎麼問起紅赤來了”
“究竟如何?”
“說來奇怪,其他四國皆派兵攻取比良,致使國中守備大大削減,而紅赤卻無半點動靜,按兵不動,似乎和我們一樣,在等待時機”
凰諾低頭深思片刻,心裏有了算計,“孫伯,你把人送到沁河上遊,那裏有座司馬府,你把人扔門口就好了”。
“是,駕!”
看著馬車走遠,凰諾對良萼道,“你應該有辦法再弄一輛馬車吧,我可不想走著回去”。
話音剛落,良萼一把將她抱起,“啊!做什麼”。
“我們要翻過那座山才能找到馬車,山路難行,我抱著你”,一如以往的溫柔,可以融化冰雪,卻不能融化她這可冒著千年寒氣的心。
“找到爾雅”,她知道,他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哪怕她並沒有要求。
“嗯,放心好了,我會把她完整的帶到你麵前”
無法完整了,她知道,那一幕是真實的,爾雅因為她失去了手臂,她注定這一輩子都欠了這個丫頭的,不過這些她並沒有告訴良萼。
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她需要一個肩膀,一個男人的肩膀,僅此而已,但這在良萼看來卻是安心的舉動,他以為他們生疏了,原來,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