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一個影子,你身後是我棲息的位置,你的停頓我的靜止,我發誓伴你到死……
閔拓坐在房簷上,抬頭望望天,他靜靜地等著月亮升得再高一些。
滂沱悄無聲息地落在他身旁,手裏還提著一壇酒,伸出手去,酒壇子在閔拓眼前晃蕩著,“三十年的米酒,有興趣嗎?”。
“嗬”,閔拓輕笑一聲,回頭看他一眼,接過酒壇,將蓋子揭開猛灌了幾口,就這衣袖擦了擦嘴,眼神有些迷離,“不錯”。
滂沱在他身旁坐下,接過酒壇一陣狂飲,“哎……好酒啊……”。
“有心事?”,閔拓斜眼望著他。
“大哥向來灑脫,自是不會明白”
閔拓勾起一抹苦笑,“灑脫……”
“大哥,你總是盯著月亮看,難道今晚有約?”
閔拓微皺眉頭並不搭腔。
他見他如此,輕歎一聲,又猛灌了好幾口,“我隨便問問並非窺探大哥私隱,大哥不必掛心”。
閔拓站起身,“走了”。
“嗯”,他笑了笑。
“不是所有的酒都越沉越香,米酒要新釀的才好喝……”
他愣了一下,沒想到大哥今天居然對他說了那麼長的一句話,而且聽起來還別有深意。抬頭望去閔拓早已不見蹤影,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酒壇,突然,一陣勁風襲來,他快速閃過,“誰!”,他戒備的看著四周。
“嘖嘖,人家根本就不領情,你又何必呢,可惜了美酒”,讓人厭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微皺眉頭回過身冷眼望著他,舉起酒壇,“怎麼,你有興趣?”,熔還勾起嘴角,搖了搖頭,“喝酒誤事”,“你會有什麼事,對了,好幾日都沒見你銼過指甲了,怎麼,該不會是轉性了吧?”,熔還微挑眉尾,“銼刀掉了”。
滂沱將酒壇倒過來仔細地搖了搖,確定裏麵沒酒了以後才將酒壇扔在一旁,“別打爾雅的注意,否則我對你不客氣”,說完,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拭目以待”,說完,熔還也消失在了夜色中,一切重歸平靜。
和熙殿,宮女們見內室的燭火熄了便將簾幕放下,小心地熄滅大殿裏的燭火,悄聲退下。高和對門邊守夜的宮女道,“好好兒守著”,“是,高公公”。
他小心翼翼地關上殿門,看了看殿前仍舊一片漆黑的小徑搖了搖頭,那邊那位還可以因為孩子得到王的寵愛,可王後榮寵至今也未有一兒半女,外麵還傳聞王後根本不能生,如果真是如此,那往後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啊……
掬寒殿,凰諾閉上眼站在淒清冰冷的院落中肩膀有些瑟瑟,爾雅在不遠處為她把風。
身後的土地一沉,她知道她等的人來了,睜開眼,她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擔憂,她很想對他笑,可嘴角勾起的隻是一個弧度,真心的笑容仿佛隻是回憶裏的一部分。
“師兄……”
“還好嗎?”,明明知道她不好,可還是希望她可以答出他想聽的答案。
“師兄認為呢?失去了哥哥的凰諾還會好嗎?”
“你們兄妹倆自小相依為命,你們的感情有多深師兄怎會不明白,可……還有獨孤墨,不是嗎?諾兒,獨孤墨雖然手段狠戾,但絕不會做出暗箭傷人的事,這一點師兄可以跟你保證”
“嗬嗬嗬”,她一臉苦笑的看著他,“師兄難道以為我真的會愛上那個男人嗎?我接近他,討好他都是為了報仇,但現在情況變了,我這滿腔的怨恨已經不僅僅因為一個獨孤墨了”,如果今夜的月光再亮一些,閔拓就能清楚的看到凰諾眼裏的仇恨有多深,她的怒火有多重。
閔拓呆住了,眼前的人已經不是曾今那個他護著讓著的小師妹了,可他依然為她不可自拔,即使是萬劫不複。
他向她走過去,抬起顫抖的手不知該放在哪兒,眉頭顫動著,“諾兒,你的仇,師兄會幫你報,你恨誰,師兄就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