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降臨在地平線的邊緣,傍晚的微風帶著正午遺留的熱氣,吹拂在火銅樹的葉子上,沙沙的作響。
伽羅城中的楚家大院,後院的一個不起眼的茅草小屋旁,不時的傳來一陣陣輕歎的歎氣聲。
一張藤木編製的長椅上,躺著一位15歲左右的少年,少年的身體,看起來十分僵硬,猶如枯木一般,裸漏在外的皮膚,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麵目生硬的如死人一般。
少年雙眼空洞無神的望著火銅樹的葉子,葉子在晚風中緩緩的搖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落。
少年想著自己脆弱的生命,如飄飛的葉子般。隨時可能凋零,麵無表情的臉上,費力的扯了下僵硬的嘴角,露出幾分自嘲。
“還是不能動嗎?兩年了,為什麼會這樣,老天爺啊,你怎麼會如此對我!”
少年心中又一次的抱怨著,蒼天對他的不公。
藤椅上的少年,是楚家的老二楚天恒之子,兩年前還是楚家天才的他,如今連最基本的生活能力都已經失去,隻因兩年前被天上降下的一顆小石頭砸中,竟然險些丟掉性命,在他的母親用生命力為他續著生命,才堅持到今天。
從往昔高高在上的神壇,跌落在地的少年,對未來之路已經失去了昔日的信心,但是連最小小的咬舌自盡的力氣,對於這個癱瘓的身體居然都是一種天大的奢侈。
“呼!”
重重的歎氣聲仿佛想將自己的生命,也隨著呼出的氣體,呼出體外一般,不時的響在小小的庭院中。
“軒兒,娘來了,今天好點了嗎?。”
一名少婦在聲音中慢慢走進院中,本應該光華奪麗,媚態滿身的年紀,卻顯得十分蒼老,幹枯無光的雙手像爪子一樣,稀疏的發絲寥寥幾束盤桓在腦後,晦暗的臉上露出十分慈祥的麵容,將婦人憔悴的模樣,也遮掩了幾分。
來到藤椅旁,婦人看著自己的兒子雙眼的麻木,心頭仿佛滴著鮮血,疼痛萬分。婦人的眼神中露出擔憂的表情,褶皺的額頭,更加嚴重了幾分,但臉上慈和的笑容,卻絲毫不減。
“軒兒,你放心!你父親去幫你尋找藥材,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振作點,軒兒已經15歲了,是個男子漢了!”
少婦在旁邊不停的勸說著少年,看少年仍是無動於衷的眼神,心中才重重的歎口氣,轉過的臉上才敢流出眼淚,但口中卻是說道。
“軒兒,你的身體內留著娘的血液,血液若是幹了,人還能獨自的活著嗎?”
說著便踏出院子,默默的抽泣起來,仿佛想起自己的夫君臨行前的保證,才又充滿希望的望著遠方。
聽到婦人離開時的話語,楚軒無神的雙眼才慢慢聚焦了起來,有了一絲亮光。仿若不甘一樣,有些瘋狂的喘著粗氣,直到胸中被鼓動的空氣,仿若撕裂一般才停止了下來。這樣的痛苦才令楚軒感覺,自己還有個身體。
“啊!啊!為什麼,為什麼啊!娘為了我續命,身體已經破敗不堪,我活著,也是娘親的拖累啊。我死了,不要緊,但依娘親的性格,一定也不會留在這個世上!賊老天,我該怎麼辦啊!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啊!”
忽然一陣童謠的歌聲,傳進小小的院子。打斷了楚軒心中無聲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