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可是打從心底的佩服敬重這個曆經三朝依然能威震朝野的恩師,司徒勣。
“有恩師和雍王在,諒那昏君也不敢將我怎樣,在說學生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又能尋到什麼機會報複與我,無需懼他!”唐善深信隻要自己行端坐正,就不懼他人威脅。
司徒勣聞言,臉色一變,抿著薄唇,怒斥道:“糊塗!迂腐!別人若存了害你之心,又怎會找不到殺你的機會!佞臣好做,忠臣難為,若想在朝廷內有所作為,又能保全性命,就必須深諳攪渾水,和稀泥的關竅!佞臣奸詐!你就得比他們更奸詐!要不然賠了身家性命,你還想得個大義淩然的好名聲?那都是狗屁!笑到最後之人,才是贏家!過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虧你還自稱老夫的得意門生,竟然將我交你的那些道理,都喂給了狗吃!”
一通劈頭蓋臉的訓斥,讓唐善已經無地自容,自己竟然忘了司徒勣教給他為官之時最至關重要的道理,實在是慚愧!
聳拉著腦袋,一臉羞愧的道:“學生知錯!謝恩師指點。”
司徒勣瞥了他一眼,隻冷哼了一聲,沒在理他,在朝中為官也有不少日子了,還這麼讓他操心,這般生硬的為人處事,給他惹了麻煩那都是小事兒,別壞了那小子的大事才好!
唐善見自家恩師氣的不輕,也是大氣兒不敢出,可有一件正事兒不得不辦啊~於是也隻能壯著膽子尷尬的開口問道:“恩師~您看那詔書之事~”
“此事,就交由老夫來辦!你隻需從旁配合即可!”司徒勣劫了話道。
“學生全憑恩師吩咐!”聽了司徒勣的話,唐善不免有些擔心,恩師這是要重返朝廷的意思,可他老人家已經是病魔纏身,自身難保,也不知能不能承受的住朝廷內即將掀起的狂風巨浪。
雖然擔心他的身體,卻還是不敢多言,隻得暗自決心,一定從旁好好協助恩師,不再給他添亂即可。
兩人的密談在第二日不脛而走,司徒勣卻是滿不在乎,本來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果不其然,朝中因為司徒勣即將重回朝廷之事,沸騰不已。
三日後,司徒勣如約而至,手握著已經壓了十日之久的四本詔書,歸朝議政。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將詔書當著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麵兒駁回了,理由很簡單卻很冠冕堂皇,讓洛熙皞無法反駁。
司徒勣手握龍頭拐杖,立於大殿之上,威聲震人:“陛下!如今君明臣直,天下歸心,百姓早已深感陛下皇恩浩蕩!您又何須在費苦心於此呢!?”
老驥伏櫪,已四兩撥千斤之力輕鬆的將這難題化解了,而且以後很長一段日子裏,洛熙皞都沒在提過此議。
洛熙皞的計劃落空了,卻並不妨礙洛離殤暗中派人前往四州安排。
現在長安城內人人傳唱著一首歌謠,一朝承恩君王側,蒙主朝朝暮暮請。三千寵愛在一身,仙姿嬌美芙蓉郎。
朝野內外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正受聖寵的是一個雪膚花貌姿冠六宮的宦官。
更有人將其容貌與當今三位絕世男子相比後,嘖嘖稱有過之而不及。
入夜。
芙蕖荷立於芙蓉閣高處,隱約有舒風陣陣吹過,墨發流瀉而下,被清冷皎皎的月光鍍上了一抹銀色的光暈,月色的衣袍也被襯的如玉般潤滑。
一道黑影披著月色落下,卻隱在暗處,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來啦!”芙蕖荷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