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前一個晚上沒有睡好,白天騎馬累了,這晚我倒是睡得很好,沒有因為當天發生的奇怪事情而失眠,一方麵也因為我也想開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這到底是什麼回事,連穿越這種不可想象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我從泰山摔了下來,本來就無存活之理,現在占了別人的軀體,能活一天也是占便宜了,何必多去想其他的事情呢?
第二天一早,若珍急急的來到我房裏,我還沒開口,她就直撲到我的身上,大哭了起來。我感到莫名其妙,昨天還是好好的,今天這是怎麼了?見她哭得這般傷心,我也隻好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珍珍,不要哭了,出了什麼事情啊?你告訴我啊!”她還是哭,一句話都不說,我又問:“珍珍,告訴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啊?”若珍哭了有一會兒,才停下來,抬頭道:“敏敏,阿瑪要把我送到宮裏。”我心裏一沉,我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看著珍珍淚水泉湧,我也隻能安慰:“珍珍,你不要擔心,你不一定會被選上啊。”珍珍搖頭道:“就算是選不上,我也不能和軒哥哥在一起了,選不上的也要分去做女官,到了二十五才能放出來,到時軒哥哥一定已經娶妻子了。”哎,知道曆史又有什麼用,看著珍珍哭得猶如梨花帶雨,我也隻有歎息的份了。
若珍一抹眼淚,站了起來,道:“我不要去,我寧願死也不去,我要和軒哥哥在一起。”我一驚:“若珍,你可不能去做什麼傻事啊。”
“可我真不想像姐姐那樣一輩子就待在宮裏,姐姐自從進了宮,再也沒有給家裏來過信,我們根本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我不想自己也這樣啊。”話語中帶著愁苦,若珍抱住我,又大哭了出來。選秀,八旗女子逃不掉的宿命,為了莫名其妙的政治理由,非要這些青春年華的女子都葬送在那裏,就算是選上了又如何呢?宮廷的鬥爭在書上我也看得多了,活下來的最後也難逃老死宮中的命運。看若珍傷心至極的樣子,我一句話衝口而出:“珍珍,我代替你去!”
“敏敏,你說什麼?”若珍迅速仰起頭。我淡然一笑:“珍珍,我說我代替你去。”若珍直搖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讓你為了我把自己葬送在那裏。”我拉著她手,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若珍,你是我在這裏的最好的朋友,當初如果不是你救我,我早就死了,我無牽無掛,在哪裏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但是你不一樣,你有阿瑪,有你的軒哥哥,你牽掛的人太多,就算進了宮選不上,在那裏待上十幾年你會很痛苦的。”若珍隻是搖頭,我繼續說:“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會平平安安的過上十年,然後出來的。”故做輕鬆的一笑:“隻是到時你可不要埋怨我吃你的,用你的哦。”若珍哭著道:“不,不可以這樣的。”我握住她手:“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你聽我的。現在就跟你阿瑪,我想你阿瑪是不會反對的,難道你真的想十年之後看到你的軒哥哥兒孫滿堂嗎?”若珍不說話了,我知道她動搖了,再接再勵:“我隻是進去十年罷了,十年後我們還是好姐妹。對不對?”若珍道:“可是,這我也太對不起你了。”我搖頭,道:“不會啦,我會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你要相信我,我們還會再見的。”我扶著若珍起來,向外走去:“我們現在就和你阿瑪說去。”若珍最終還是含著眼淚同意了。
穿過走廊,來到書房,海寬大人正在裏麵,見到若珍進來,歎了口氣:“珍兒啊,阿瑪也不想把你送進宮啊,本來阿瑪都打算好了,向內務府的大人打個招呼,像我們這樣,上不上下不下的官員家庭應該是很容易渾過去的,隻是沒想到就在今年年後內務府主管換人了,阿瑪跟他素無交情,也實在沒辦法了。”說著連連歎了幾口氣。
我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大人,民女願意代替小姐進宮。”
“你說什麼?”海寬猛地看向我。到底是父女,聽到我要代替若珍選秀時的反映是一樣的。我又重複了一遍:“民女是說民女願意代替小姐進宮選秀。”他看了我片刻,道:“這倒是個可行的辦法,但還是太冒險了。”我咽口口水,道:“如果出了任何事,民女願意承擔任何責任,決不連累了大人。”他搖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了珍兒願意犧牲自己,我又怎麼能隻擔心自家危險,而不顧你呢?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願意代替珍兒進宮?”眼中露出懷疑之色,看他表情,敢情以為我是他政底派來害他的呢。我上前拉住了若珍的手:“大人,您應該知道我是珍珍救回的,如果沒有她,我也活不成了,受人點滴之恩還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如果進宮十年就能換來若珍的一生幸福,我又為什麼不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