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茫茫大山深處的一座小鎮,此時正被夜色中淡淡的霧氣籠罩著。夜,黑的深沉,猶如濃墨重染般將小鎮上的一切吞噬殆盡,除了大街上每隔幾米遠昏暗的路燈還在不知疲倦地與黑夜抗爭;夜,黑的寂靜,人們都已安睡,街道上再也看不見一個人影,平時偶爾會在深夜掠過的汽車,此時也不見有任何動靜,連狗吠聲都不曾聽見一聲。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安睡了!
在這寂靜且黑暗的夜裏,山腳下一處木質房屋卻顯得格外與眾不同,屋簷下依然掛著那顆相對來說比較大的燈泡,此時正發出強烈的光芒,將光芒所到之處的黑夜盡皆驅散,在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夜色依然在蠢蠢欲動,隨時準備反撲。燈光與夜色似乎就這樣已經對峙了好多年了,誰也沒有戰勝過誰。
夜裏點亮燈泡,是為了半夜起來上茅房,還是有客人要來?
“啵”的一聲輕微的聲響,燈泡破碎成片片飛花,飛舞著落向地麵。於是,夜色乘虛而入,徹底占領了這個院子,再也沒留下任何死角。
院子裏再度陷入了一陣死一般的沉寂!
“啊……”
一聲突如其來的恐怖到了極點的慘叫聲在這寂靜而漆黑的夜裏響了起來,猶如看見了最恐怖的事情,引得早已在樹上安睡的飛禽突然被驚醒,然後拍著翅膀撲棱棱向外飛出,在驚慌失措之時撞上了樹幹,一時間鳥叫聲此起彼伏,空中片片鳥毛向下飛落。但是慘叫聲隻持續了零點幾秒便戛然而止,似乎是叫到一半就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叫不出來了。
慘叫聲和飛鳥聲過後,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沉寂得讓人感到異常壓抑!
大約一刻鍾過後,衣袂聲響,幾個人影躍上了院子的屋頂,貓著腰向外探視,在確定沒有引起任何異常的時候,在領頭人的一聲清喝中向外躍出,融入到無邊的夜色中。
在通往這座院子的一條青石板小路上,一高一矮兩人正行色匆匆,除了登山鞋踏在石板上的聲響外,萬籟俱靜。
來到院子中站定,環顧四周,沒有任何異常。
“我先進去看看,你在外麵警戒,別睡覺!”
不等矮個子說話,高個就已經取出鋼鉤,搭在屋簷上,輕巧地翻進院子中。
矮個子環視一圈,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自製的短小鋼駑,嘴裏小聲地抱怨。
“怎麼可能不睡覺嘛。半夜不睡覺拉我出來,還拉著師傅的旗號來命令我,就是你誠心不讓我睡覺。”
無奈地打了個哈欠,硬撐著瞪大眼睛警戒著。
少許,高個子快速從牆頭躍下,收起鋼鉤,衝矮個子低聲喝道。
“我們來晚了,快追,去支援無情。”
說完首先衝了出去。
“來晚了?追?無情?什麼意思?”
矮個子摸了摸後腦勺,有些高不明白,師兄隻說今天來執行任務,並沒說是什麼任務,無情也來了?難道真是老頭子的命令?來不及多想,追著高個子奔去。
在小鎮街道邊的黑影裏,幾個人影悄無聲息地向前奔走,速度雖快,卻依然保持著防禦的隊形,功夫最高的在前麵開路,功夫較次的斷後,最次的放在中間,遇到對手可以快速展開防禦和進攻。
隻要再拐過一個路口就出了這個小鎮了,幾個人心裏稍稍有些放鬆,這次任務似乎有些過於簡單了,本以為那老家夥家裏會有幾個紮手的角色,沒想到一個保鏢都沒有。
拐過路口,隊伍中間的幾個人輕輕地噓了口氣,似乎已經安全了。
隊伍最前麵的人突然停下,舉起右手,示意大家戒備。所有人立即停下,靜靜地傾聽周圍的動靜。
右前方傳來一聲聲狗的哼哼聲,一種想叫又叫不出來的感覺。不仔細聽還真難以聽見。
“你們來的時候聽見狗發出聲音了嗎?”領頭的人發問,低沉的生音中帶著一股威壓。
“沒有任何響動。”後麵一個人低沉而簡單地回答。
“大哥,不會有事吧?也許是狗餓了呢?”中間一個人緊張地望向四周。
“你見過有狗這麼叫的嗎?很明顯是被壓製住的狀況。”領頭的沒好氣地低聲說,話語中透出嚴重的不滿。
“那是有人在這附近?殺意?”中間的人有些吃驚,緊了緊捂著匕首的手。
“準備展開戰鬥,快速向鎮外靠攏。”被稱作大哥的人發出命令。
後排的人迅速轉身,中間的人向兩邊靠攏,各自盯著一個方向,同時快速向鎮外移動。
但是,在一分鍾過後,他們不得不停了下來,在進入街道口的方向橫放著一塊大石,雖然這塊大石並不足以阻擋他們的去路,但是他們卻不敢輕易越過去。誰知道大石後麵埋伏的是什麼,弓箭手,劍客,還是槍手?
時間一點點過去,雙方都沒有動,都在靜靜地等待著對方作出反應。
“不好,對方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手,快速衝過去。”領頭人首先發覺不妙,再次發出命令,首先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