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你來說,到底有多重要?”木頭聲音中摻雜著隱痛,頗有不甘的說道:“為什麼不管以前還是現在,你都對他這樣的迷戀?你何時好好的看過我?我為你做的一切,你又幾時看在過眼裏?”
我抬頭,扶著樹幹慢慢的站了起來,站穩後苦笑了一通。
“木頭,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未必有個中規中矩的框架框著一個適合的緣由。你若想問我何時愛上他?為何愛上他?我隻能回答,我也不清楚,當發覺的時候我就已經愛到不能自拔了。你若還想問,為何你對我這麼好我卻不愛你?我的回答是,感情這種東西本來便是自私的,同時又是奇妙的,有些人你看一輩子可能都不會有感覺,而有些人,隻一眼便傾了心。”
木頭麵若寒霜,眼底卻隱隱的添了些悲涼。
“所以,我便是那個即使讓你看上一輩子也不會愛上的人……”
我無心再答他的話,轉頭看了眼搖搖欲墜的夕陽,腦海中就隻有一個念頭,項凜風在等我。
“小白,相信我,你會和項凜風再相見,在那之前,你能陪陪我嗎?”木頭的語氣近乎是在哀求,我的確心生憐憫,可是另一個人卻讓我掛念不已。
“是啊,我會和他再相見,這是一定的,不過我不能陪你了,我不想讓他等太久,我答應過他要陪在他身旁,現在去,或許還能趕得上他的腳步……”
轉身,我不再理會木頭受傷的神情,縱身一躍,我終於可以如小鳥般在空中飛舞了,即便舞不了多久。
原來死亡並不可怕,至少此刻的我不覺得害怕,因為項凜風在等我,一想到馬上便能在黃泉路上與他相見,一抹滿足釋然的笑意便爬上了嘴角。
項凜風,別著急著過奈何橋喝孟婆湯,等我,雖然我來晚了,但我終究是來了……
尾聲
再次醒來時,眼前又是另一片天地。
我那老頑童月老師父,此刻正賊笑的看著我。
“歡迎回來,為師最為可愛的小沐白。此行怎樣?”
“怎樣?”我冷哼一聲,毫無保留的將鄙夷之情滿滿傾注了出來。“你三番兩次扮作道士出現整我玩就算了,我大度不跟你計較,但是你答應過我的好命格呢?我年紀輕輕就跳崖而死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命格?”
見我一臉的興師問罪,月老也頗為無奈。
“你們的命格為師可都沒動呢。不信你大可去找司命借來看看,看看你們的命格薄上是不是空白的。為師當時好奇,若是不給你們執筆命格由著你們自生自滅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卻沒想到一個英年早逝,一個紅顏薄命呐。”
我滿頭黑線,這老頭其實是太懶惰懶得寫了吧。
“那拾秋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也去了凡間曆劫?為何他沒有忘記天上的記憶?”
“你以為此番曆劫的隻有你和玉離?”月老得意的一笑,“拾秋是主動請纓要去陪著你曆劫,而他因投胎前沒將孟婆湯喝完,所以在凡間的那一撞便將他的前世記憶全撞出來了。”
“聽你的口氣,似乎曆劫的不止我們三人?”
“那自然。”月老說著便捧出了姻緣鏡,鏡中畫麵一轉,落日崖邊出現了兩道身影,那便是木頭也就是天上的司樂仙官拾秋,以及傳聞中消失了的陸雲姬。
“你猜她是誰?”月老手指指向陸雲姬。
“能是誰,蘇國的容安公主唄。”
“哈哈,為師就知道你這愚笨的腦子看不出來。”月老哈哈一笑,仿佛我這個做徒弟的腦子愚笨他卻倍感光榮似得。
“她是錦謠。”
“錦謠!她好端端的為何要趟這趟渾水?”我不解。
“原本錦謠並沒有下凡曆劫的想法,卻每日透過姻緣鏡為拾秋著急,於是便趁我不備某天突然便下凡了,巧在那日蘇國的容安公主投河自盡了,錦謠尋思著自己如果投身嬰兒的話怕是趕不上你們的腳步,於是便順水推舟借用了容安公主的身體。為師自然是厚道的,收回了她的仙法,並且將她的真身釘在了容安公主體內,她隻有死一回才能回來了。”
月老雖是滿麵笑容,卻看我的一陣骨頭發麻。這老家夥,是唯恐天下不亂,閑著沒事好拿姻緣鏡跟著湊熱鬧,光看著不過癮的時候,也不忘自己下凡去湊趟熱鬧。
“可是,錦謠為何要下凡幫拾秋?”
麵對我此種疑問,月老特內斂的翻了翻老眼,恨鐵不成鋼道:“虧你還是為師手下的紅線仙官,就你這愚笨的腦袋為師當初怎麼會在千萬小仙娥中選中你的?作為一個紅線仙官,你的感覺怎可這麼遲鈍?”
“額……”我汗顏,“所以錦謠是為什麼幫拾秋?”
月老又白了我一眼,緩緩吐出四個令我肝顫的字,“因為愛情。”
“原來錦謠暗戀我!”平地一聲雷呀!
月老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好在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那把老骨頭。
“你……錦謠暗戀的是拾秋。她此番下凡不為擁有,隻為犧牲小我成全拾秋。你這愚笨腦袋,曆了情劫後怎麼還不開竅呢?真是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