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去酒吧,將家裏收藏的酒水通通倒掉,隻是我依然沒有放棄香煙,夜晚一個人的時候,我還是會點一支煙,靜靜地讓它在指間燃成灰燼。男人的離開讓我一下無所適從。他徹底的改變了我的生活,然後無聲無息的消失。
一日,我去吃飯,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發呆,抽著煙。一個男子過來搭訕,“小姐,有煙嗎?”
我看他一眼,遞給他一支,在他伸手要接的時候,突然說,“我有艾滋病,你知道嗎?”
男人如同遇到瘟疫般躲閃的遠遠的,我衝他的背影不齒一笑,忽然體會到男人那時的悲哀和寂寞。
離我不遠處坐著的一個男子,他一直在看著這一切,我們眼神相撞的時候,他衝我微笑,“笑個鬼。”我在心裏罵到。
結了賬出來,我不知道該去哪,實在不想回到空蕩蕩的家裏,也不想去酒吧,一到那裏,我就會想起男人臨死前的摸樣,是一種讓我不忍墮落的摸樣。
在飯店裏看著我的那個男子也出來了。他看我在路邊徘徊,上前問道,“要我幫忙嗎?”看上去不象壞人。
我說自己無處可去,他說那跟我來吧。
我跟著他坐上環城的公交車,我們上到二層,他說以前自己不知道該去哪的時候,就來坐這33路的環城公交車,看著城市溫柔的橫陳眼底,燈光迷離,想著那萬千燈火裏終究也會有一處是自己的家,心裏就會覺得舒服些。
我沒有說話,感受著夜風。他問我,“有煙嗎?”
我故技重施,“我有艾滋病。”
他大笑,“那又怎樣,又不會傳染。”他兀自從我口袋裏去出香煙,點了一支給我,一支給自己,煙霧吹進了我的眼睛,模糊了他的樣子。他就這樣突然降臨到我的生命裏。叫醒了我早已死掉的愛情。
後來他對我說,“知道嗎?第一次見你,你那樣嚇唬一個男人,摸樣冷漠,但眼神裏我看的出你的寂寞。我從那一刻開始,就想要保護你。”
我靠在他懷裏,吐著煙圈。“那是我跟一個男人學的,一個為我死的男人。”
他抱緊我,“別怕,一切有我。”
我嚐試著戒掉香煙,也戒掉這些年來的寂寞。終究還是忍不住繼續抽起來。戒不掉香煙,是不是也意味著無法不寂寞?
我這樣問他的時候,他笑了,那隻是種依賴,你要嚐試著把這種依賴轉移到我身上。
但是香煙永遠不會離開我。你會嗎?
我會,我永遠不離開你。
我果真為了他的話不再抽煙,雖然煙癮讓我心亂如麻。
他還是食言了,一日我回到家中,一幫人早已在樓道裏等我多時,為首的一個女人雍容華貴,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太太。她抬手就打到我臉上,火辣辣的,“讓你勾引我老公。”
我茫然,她還在罵,我漸漸知道他原來有家有室,我問他呢?
女人不屑的說,“你還想見他,做夢!”
“不,我隻是想告訴他,我一早就發現他不是我戒煙的良方。”說完,我自顧自的離開,留下那一屋子麵麵相覷的人。
來到酒吧,我依然買醉,原來愛情隻是如此而已,我不禁心灰意冷。還是酒精和香煙永遠不會背叛和欺騙。世間的人,從來都是爾虞我詐。他從此再沒出現,豈不知我不恨他。因為他還是讓我無法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