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當林蕭用盡所有力氣睜開那異常沉重的眼皮時,熟悉的一幕頓時出現在眼前,低矮的房間,簡易的家具,簡單的桌椅,一副破舊異常的樣子。而低矮的桌前,正是坐著一個神情憔悴的女子。
“娘……”
望著這一道身影,林蕭微沉的精神頓時一緊,小聲的說道。
“蕭兒,你終於醒了。”
聽見叫聲,那女子慌忙轉過頭來,見到神情緊張的林蕭,頓時欣喜地道。
女子身著一身素色的布衣長裙,盤著居家婦人般的發髻,年齡看上去約莫有三十左右,其臉頰異常秀美,給人一種溫婉高貴的感覺。而她就是林蕭的母親,白湘。
“唉,你這孩子,又是與人爭鬥了。”
“誰讓那些家夥在我麵前說娘的壞話。”
說這話時,林蕭摸了摸依舊微微犯疼的胸口,不由的狠狠咬了咬牙。本來今天是一年兩度的白氏家族大比,林蕭便是為了驗正一下習武幾個月以來的成效,不顧白家一些人不屑的目光,亦是毫不猶豫的參加了這次大比。隻是畢竟沒有功法傍身,在擊敗了倆人之後便是不敵,被別人擊下陣來。心情不佳的他於是決定在城中轉轉,不料碰到了幾個市井小混混似的人物,正是在胡言亂語,談論起母親的不是來。年紀尚小的他卻是極端的氣憤,於是便欲狠狠的教訓對方一頓。最終雖說給了對方一個深刻的教訓,但胸口還是免不了因為對方人多而挨了重重的幾腳。略顯清秀的麵龐亦是變得鼻青臉腫。感到胸悶氣短的他便也是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孩子,讓你受委屈了。”白湘摸了摸林簫的額頭。溫婉的麵龐上滿是慈愛。
“嗯,隻是沒能讓那些說娘壞話的人向您當麵道歉。”林簫的語調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懊惱。
“我的孩子,你長大了。不知道你爹爹見了你現在的這個樣子該有多麼的高興?”
“爹爹?您能跟我說一下他嗎?”林蕭的眼中浮現出一幅清晰的畫麵。一個身穿白袍的男人,用他偉岸的身影背起了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調皮的小男孩不依,硬是要騎到父親的脖子上。父親將調皮的小男孩高高舉起,又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如此反複的逗弄著小男孩。小男孩和父親歡快的笑聲在小樹林中遠遠的飄蕩開來。
“是啊,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好不好?”溫婉的女子喃喃自語。
“娘,父親到底去了哪裏,為何會離開我們?”少年的聲音略顯低沉。
“他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不久就會回來的。”
“娘,這句話您對我說了有五年了。自我八歲的時候父親突然間離開以後。”
“你爹是一個英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以後你也要像你爹一樣!”
“娘!”
隨著林母低沉而略顯激動的語調,塵封在白湘腦海中的過往緩緩道出。
“他是青雲城林家家主的二兒子,我是白羽城白家的二女兒,青雲城在大炎郡來說隻是一個小城,裏麵亦是有著大大小小的家族勢力不下二十多個。而他的家族僅僅是這二十多個家族中普通的一家,算是中等勢力吧。而我所在的白家,在勢力密布的白羽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白羽城亦是大炎郡無論從實力還是從財源上當之無愧的第二大城。而世事往往就是這麼奇怪,本來我和他是不會有任何的交集的,卻是被一匹受驚的馬聯係起了那條紅線。在我驚慌失措的時候,是他仿佛從天而降,將我的馬攔下。避免了馬撞人飛慘劇的發生。在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所期待的王子出現了。之後我們相戀,私訂終身,並有了你。可惜好景不長,當他和我一起回到了我的家族白家想得到家族的同意時,家族裏氣憤的爹娘大呼敗壞門風,丟了白家的臉麵。並且要求我以後遠離白家,永不得踏進家門一步。我傷痛欲絕,整日以淚洗麵。最終你爹實在是不忍心看不下去了,竟然做出了一幕誰也想不到的事。
他竟然背著刺骨的荊條跪在了白家的門前請罪,並且表示一切都是他引誘的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隻望我能再次進白家的門。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不論我怎麼勸阻他都是不聽。當這件事逐漸傳的便是小孩子亦是滿城皆知時,白家人這才迫於壓力暫時妥協。本以為事情會如此結束時,白家人竟然提出要他當白家的贅婿,並且提出我們的孩子,也就是你,必須隨母姓,姓白。
如果說當白家的贅婿他本還打算咬咬牙把血吞進肚認了,那麼將你,我們的孩子隨母姓這個條件就簡直是晴天霹靂,洪水滔天了。星武大陸雖說以武為尊,但依舊是男人在這片大陸占據著主導地位。即使是一個普通平庸到極點的男人,亦不願入贅進別人家門。更不用說你爹那樣的天縱之資,風華絕代?更不用說生下的血脈隨母姓,這便是幾乎可稱之為背叛家族祖先的重罪了。